童年時期,我曾寄養在岡山外婆家,她極疼惜我,祖孫感情甚篤。就在她去世的那一年,我已在桃園的工廠工作,每次返回屏東老家,都是直達高雄再轉車。
有一天,我搭車返家,鄰座一位老阿婆,我愈看她愈像我外婆,結果她在岡山站下車,我也莫名奇妙地跟著下車。出了剪票處,定了神,才知身在何處,後來一想,既然下車了,那就到外婆家吧!
結果,等我見到了外婆,才知她已病危,她睜眼望了我一眼,隨即嚥下最後一口氣。不想,外婆數十個玄孫,竟然在她臨終時只有我一人在身旁。
讀高中補校時,班上有一對姊妹花;大姐叫「阿月」,小妹叫「阿朋」,都長得如花似玉,活潑可愛,頗受男同學喜愛。二年級時,阿月就與男同學配成班對,可惜她有遺傳性心臟病,三年級上學期就病發逝世。我因是副班代,所以「阿月」的喪事也是我帶頭幫忙處理的。
畢業後,阿朋傳來要訂婚的消息,我們老同學一起前去道賀,不想訂婚那天,發生了件怪事。
訂婚時,拜祖先的三炷香一直無法點燃,連放在瓦斯爐上都點不著。同學們個個露出驚訝的眼神,你望我,我望你,難以置信。
我不知為什麼踏進了阿朋的屋內,居然看到阿月在房內哭泣,哀怨地摸著阿朋的嫁粧。我呆了一會兒,嘆氣對她說:「妹妹要結婚是喜事,妳應該高興,如果妳也想嫁人,副班頭會幫妳辦的。」隔了一會她的影子才漸漸淡化消失。此時,外面香也點著了,訂婚儀式才如期完成。
一年後阿月也嫁人了,嫁給那位跟她配成班對的男同學,作為「冥妻」。
(唐欣 一九九三、七、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