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四十八題──以四十八題略解「阿彌陀佛是怎樣一尊佛?」(十二)
十二、阿彌陀佛,是一尊代表諸佛的佛
在最早期的大乘佛教就有提及「諸佛」、「一切佛」的習慣。
這是兩千年前的阿彌陀佛立像的台座及銘文,於一九七六年出土於中印度秣菟羅(Mathurā)市西郊的戈文納賈爾(Govindnagar),現收藏於秣菟羅博物館。此尊立像,是目前世界上發現的最早的有紀年和銘文的阿彌陀佛立像。
此碑刻殘存雙腳與底座,在底座上有一段銘文,記載著「為了供養一切佛(sarvabuddha),而建立阿彌陀佛(amitābha) 像」。
從台座立面所刻銘文得知,造像功德主為一富商之子,為供養一切諸佛故造阿彌陀佛像。推測此像約造於西元171年,屬於貴霜王朝(約1~3世紀)作品。
台座上佛足旁有殘餘的舉身光,依稀可見蓮花裝飾,而蓮花素來即為代表阿彌陀佛的象徵,更進一步確定該尊像佛名。
此像雖僅剩雙足和台座,但銘文卻是瞭解貴霜王朝秣菟羅地區阿彌陀佛信仰的珍貴資料。
上述阿彌陀佛立像台座的銘文,顯示了阿彌陀佛的原名是 amitābha,amitābha 的原意是「無量的具現者」,此「無量」是無量的諸佛之意,即是作為統合無量諸佛的無量佛,因此阿彌陀佛有含蓋、統合十方諸佛之意。
此碑文寫定於西元二世紀初,也就是說,在《阿彌陀三耶三佛薩樓佛檀過度人道經》(大阿彌陀經)翻譯年代之前或者同一時期,就已經出現了將「一切佛」與阿彌陀佛置於同一語境的表述。
「薩樓佛檀」作為阿彌陀佛的一個尊號,表達的是類似「一切佛中最勝」的意義。可以作為參考的是,曇摩迦菩薩(法藏菩薩)在成為阿彌陀佛之前,就明確提到要做諸佛中最尊。《阿彌陀三耶三佛薩樓佛檀過度人道經》(大阿彌陀經)說:
我欲求佛為菩薩道,令我後作佛時,於八方上下諸無央數佛中最尊,智慧勇猛。頭中光明如佛光明,所焰照無極。
也就是說,「薩樓佛檀」對應的梵語應是類似於sarvabuddhānuttara(諸佛中最尊)。譯者只音譯出了sarvabuddhān-,而後半部分的-uttara 譯者略譯或者在原典語言中丟失了。
因此,「阿彌陀三耶三佛薩樓佛檀過度人道」所對應的梵語是類似於amitābha-samyaksaṃbuddha-sarvabuddha-anuttara-manuṣya-CBETA,經題大意為:「救度人類.諸佛最尊之正等正覺阿彌陀佛」;「救度一切世界人類之正等正覺阿彌陀佛」。
《阿彌陀三耶三佛薩樓佛檀過度人道經》(《大阿彌陀經》)說:
諸佛中之王也,光明中之極尊也。
阿彌陀佛被稱為「諸佛之王」,因此大乘佛教也以阿彌陀佛來代表一切諸佛。
由這段經文,可說「十方三世佛,阿彌陀唯一」。
《無量壽經》上卷末「華光出佛」文說(取意):
極樂世界蓮華,現出無量諸佛,
是諸佛等,現往十方世界,普為十方眾生說微妙法,
如是諸佛,各各安立無量眾生於佛正道。
《楞伽經》七卷本.卷六「極樂出佛」之文就說:
十方諸剎土,眾生菩薩中,
所有法報佛,化身及變化,
皆從無量壽,極樂界中出。
由這兩段經文可知,「阿彌陀佛是十方諸佛的根本佛」、「十方諸佛都是阿彌陀佛的化身」,因此可說阿彌陀佛一佛含攝十方一切諸佛,代表十方一切諸佛。
「阿彌陀」這三個字原本是梵文,翻譯為中文即是「無量」兩個字,無量是指究竟、圓滿、不可限量;故阿彌陀佛即是「無量佛」,如果有限量就不能包含一切,無量才能含攝一切的功德。阿彌陀佛不但光明無量、壽命無量,阿彌陀佛的智慧、慈悲、願力、神通、度生,什麼都是無量的。不過眾生特別重視光明與壽命,同時,大乘佛教以光明無量與壽命無量作為報身佛的特色,在許多經文中,有關佛之報身果體,常以光壽之德做說明,如《阿彌陀經》就說阿彌陀佛是因為光壽無量,所以名為阿彌陀佛。故凡十方三世諸佛,八萬四千法門,無不含藏於阿彌陀佛一佛之中。這也凸顯了大乘佛教「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思想,也就是「阿彌陀佛一佛即是一切佛,一切佛即是阿彌陀佛一佛」。
一切佛的功德無不究竟、圓滿、沒有限量,而只有阿彌陀佛以無量得名,這是以德立名,著重在阿彌陀佛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圓滿果德。
《觀無量壽經》說:
諸佛如來是法界身,入一切眾生心想中。
這是「以總為別」的意思,以總稱諸佛來稱呼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是一切諸佛名號的總名、通號,顯示十方一切諸佛都是阿彌陀佛一佛,阿彌陀佛一佛代表十方一切諸佛。釋尊才讚為「光中極尊,佛中之王」。
《觀無量壽經》又說:
見無量壽佛者,即見十方無量諸佛。
觀阿彌陀佛成就,應該只見阿彌陀佛一佛現前;而經說見阿彌陀佛,即見十方無量諸佛。因為阿彌陀是無量,無量即是一切,故阿彌陀佛即是一切佛,一切佛即是阿彌陀佛,故見阿彌陀佛等於見一切佛。
可知,稱念阿彌陀佛等於稱念十方諸佛,觀想阿彌陀佛等於觀想十方諸佛,禮拜阿彌陀佛等於禮拜十方諸佛,讚歎阿彌陀佛等於讚歎十方諸佛,供養阿彌陀佛等於供養十方諸佛,往生極樂世界等於往生十方佛國。
十方三世諸佛及八萬四千法門,無量無邊,漫無統緒,在弘傳上,焦點不易集中,因而有指方立相之必要。釋迦牟尼佛對阿彌陀佛的讚歎,正在於引導十方眾生聚焦於諸佛之王、代表一切諸佛的阿彌陀佛,往生於極樂世界速得佛果。
又,十方諸佛的慈悲,未必能度盡十方(尤其娑婆)眾生。《悲華經》就說:「眾生厚重煩惱,……皆悉充滿娑婆世界;悉是他方諸佛世界之所擯棄,以重業故。」娑婆眾生煩惱厚重,唯有阿彌陀佛能救,如《大集經》之意所說:「末法億億人修行,罕一得道,唯依念佛,得度生死。」彰顯阿彌陀佛無量無邊不可思議之功德名號,能夠度盡一切眾生。
阿彌陀佛的「無量」,包含了諸佛與諸法,也包含了所有的宗教理想,乃至人間的所有願望,故阿彌陀佛含攝十方諸佛,代表十方諸佛。可說阿彌陀佛,即十方一切諸佛;極樂世界,即十方一切世界。十方眾生若能通通信順彌陀救度,願生彌陀淨土,則能大暢諸佛出世度眾的本懷。所以,諸佛以阿彌陀佛為主,尊為「佛中之王」,諸佛為伴,稱揚讚歎,並引導眾生歸順之。
因此,阿彌陀佛乃念佛人之本尊,本尊乃根本、獨尊、超勝、絕對、唯一、無可替代。故本尊是信仰者根本之獨尊,解脫成佛之依憑。並且阿彌陀佛與念佛眾生,相即相入成為機法一體。
藕益大師《彌陀要解》說:
一念一切念,一生一切生。
意思是說:阿彌陀佛一佛含藏一切佛,所以一念一切念,稱念阿彌陀佛一佛,就是稱念十方一切諸佛;彌陀淨土概括一切淨土,所以一生一切生,往生彌陀淨土一土,就是往生一切諸佛國土。
印光大師也說:
專持彌陀一佛,即持十方諸佛。
故知:十方三世佛,阿彌陀唯一,最尊無可比,諸佛皆不及;
度生無障礙,威神不思議,信者得往生,昇道無窮極。
可謂:恆沙世界,極樂最第一;十方諸佛,彌陀獨稱尊。
古德說:
世出世間思維遍,不念彌陀更念誰!
彌陀的慈悲救度,不簡眾生,使得淨土的信仰,深植人心,流傳廣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