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課:定業與助業 ──善導大師判「正助二業」明傍助業專正定
淨宗法師2006年9月24日講於長春「般若寺」
善導大師分判「正定業」與「助業」
請合掌。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好,請放掌。
這一講我們將學習善導大師關於「正定業與助業」,這是我們擬定的講題當中的第七對淨土宗主要的概念,這是最後一對。
關於「正定業與助業」,原文就是在剛才所學的「正行與雜行」這段文之內。我把這段文讀一遍,在「五種正行」之中,善導和尚分成兩種:
一者:
一心專念彌陀名號,
行住坐臥,不問時節久近,
念念不捨者,
是名正定之業,
順彼佛願故。
這是將第四的稱名正行稱為「正定之業」。
若依禮誦等,即名為助業。
「禮」是指禮拜;「誦」是讀誦;「等」就等其餘二種:觀察、讚歎供養。
我想先解釋「正定業」和「助業」這兩個名詞。
業的種類
「業」是我們佛教的一個很重要的名詞,「業」就是行為、造作(我們現在講「各行各業」了,是用這樣的詞),在我們佛教當中,大家都習慣知道的「身口意三業」:「身業」是指我們身體的造作行為,「語業」是指我們言語的造作行為,「意業」是指我們的意識的造作行為,起心動念。
造了業,我們有了行為造作之後,對於我們的身心,就有一種影響的力量,這個叫做「業力」,有一種影響的力量。
比如說,有的人造了極重的惡業,身心不得安寧,在驚恐當中,雖然沒有人找他,他甚至半夜也會從睡夢中驚醒,那就是惡業力量在他身心起的作用;如果我們行了善業,自己也感到很喜悅、放鬆、愉悅,這就是善業產生的力量對我們的身心起的作用。
「業」,在我們佛教有很多的種類,起業、造罪、造業,這是罪業;有業,就會引起果報,造了業了,就會感得它相應的果報,稱為「業果」。
一般來說,大家都知道,所謂「善業」、「惡業」,這是一對概念,還有一個叫「無記業」──業的性質有善的、惡的、無記的。比如能夠順服五戒十善──善惡是有標準的,不是我自己說「我這個是善」就是善,能符合佛教所說的五戒十善,那就是善業,反之則是惡業;還有些業談不上善惡,叫做「無記業」。「無」是沒有;「記」就是記憶力的記。走路啊,習慣動作啊,甩甩手啦……,談不上善,談不上惡。
那我們每天所做的,不管是善業、惡業,以我們凡夫來講,這個都沒有達到清淨,這個都是染污,因為都有我執的存在、妄心的作用,所以,這個屬於「染業」,染 污之業。以我們凡夫所造作的來說,也叫做「繫縛業」。「繫縛」,就是我們所做的業把我們捆綁在三界六道當中,不能出離。曇鸞大師不是講了嘛:
我從無始循三界,
為虛妄輪所回轉。
一念一時所造業,
足繫六道滯三途。
一念之間、一時之內所造的業,把我們繫縛在六道之內,滯礙在三界之中,所以,這個是「繫縛業」。
反之,叫「解脫業」,阿羅漢、菩薩所行之業,能解脫生死輪迴,這個是解脫之業。
正定業、助業
對於往生淨土來講,善導大師就提出「正業」和「雜業」、「正定業」和「助業」兩對概念。
「正定業」:這個「正」,因為是專稱彌陀名號,因為它是向著阿彌陀佛、極樂世界。所謂「正念直來」,直接地對直而去,沒有拐彎的,「正」;「定」就是決定不會改變的,不存在任何不確定性。稱念彌陀名號,這個業會使得我們決定往生極樂世界,所以稱為「正定業」。
「助業」:有助於我們、幫助我們往生。「助業」是相對於「正定業」的概念,是有助於我們達成「正定業」。
正定業
我想還是把這段文學習一遍,然後我們再來看這兩種業的關係。
「一者」:因為根據正行和雜行的分判,正行有五種。但是,這五種並不是說等量齊觀,並不是說彼此都差不多。
也有人擔心說:「師父啊,看來易行道也不容易啊,比如說讀誦淨土三部經,那我不識字,年紀又大,想學也學不會,這個讀誦三經我就學不來了。」
再如禮拜正行,我上午就遇到一位胡居士,他是腰椎斷了兩截,骨質疏鬆,這幾年來一直在床上,不能起來。如果想起來,要請人家扶起來,翻個身都很困難,對於他來說,禮拜就是很困難的事情,那麼,禮拜正行就沒法修了,他就感到恐懼了,如果一定要禮拜正行才可以往生的話,或者說是五種正行缺一不可,那他就擔心了。
所以,這五種正行並不是等量齊觀的,也不是說必須要五種都修才可以往生。如果認為這五種正行缺一不可,都必須修才能往生,這還是叫做「雜修」,還是在雜,因為不瞭解「正定之業」。所以,善導大師這一對概念,對我們非常有啟發意義。
「一心專念彌陀名號」:「一心專念」都是我們做得來的,所以,善導大師的解釋契合我們眾生的根機。
「一心」有兩種:一種就是「信一心」,一種就是「行一心」。
行持上的「一心」,一般就解釋為「事一心不亂」、「理一心不亂」,一種禪定的功夫,這是指行持上達到的一種定心的境界。
一般所講的「一心」就是指:你要專注,你要很認真地去做這件事情,就是在心上對它很注意。
對於阿彌陀佛的救度,我們信順不懷疑,沒有第二個心,「我就一心一意靠倒阿彌陀佛」。
所以,我們日常的語言也說到了:「一心一意」,做得到的;父母教育子女也會這樣地跟他講:「你要一心讀書,你要一心工作,不要三心二意。」那就說明我們對某種事情專注。
善導大師在這裏講的「一心專念」,就是從這個角度來說的,是我們凡夫,任何人,善惡凡夫都做得到的,所謂:
「一心專念彌陀名號,行住坐臥,不問時節久近」:「行住坐臥」是四大威儀。念佛貴在念念相續,走路也可以念,也應當念,「行」就是行走;「住」就是住立,站住了;「坐」就是坐下來;「臥」是躺臥,是身體的四種威儀,「四大威儀」。那麼也就是說:我們在任何狀況下都可以念佛,行住坐臥都可以念,也都應該念。
「不問時節久近」:不管時間長短。「時節」就是時間;「久」就是長;「近」就是短。不論你接觸這個法門時間久(久修上座),還是新學(「我今天才入門」),今天才入門、晚上就斷氣了,接觸這個法門的時間很短,像《觀經》下輩三品,都是很短的時間──這一切都不論。貴在哪裡呢?
「念念不捨」:就是說:「我從遇到這個法門開始,我就專念彌陀名號,有念就念阿彌陀佛。凡是往生極樂,講修持,稱念就念阿彌陀佛名號。」「念念不捨」就是不捨阿彌陀佛去修持其他法門。不放棄,「不捨」,不捨離、不捨棄。
這個「念念不捨」有兩種:
一個是我們眾生,我們念念不捨阿彌陀佛,這個主要也是我們一個心志。
在行持上講,這是很困難的,比如說晚上睡覺睡著了,當然就沒有念了;做事很用心的時候,也就沒有念了。但是,雖然我們沒有念,並不代表我們捨掉了,觸境逢緣我們又提起來了,所以,只是暫時隱沒,因為我工作忙,或者睡覺了,這個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麼,這時就潛下去了,沒有顯露出來。
就像水一樣,水在流淌、流淌,哎,到某一個地點,它成了地下水,地下的河流。看上去好像沒有河了,到另外一個地方又冒出來了。那麼,這條河是沒有間斷的,過一丈遠、過幾丈遠,水又冒出來了。
我們也一樣,念佛在表面上「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事情來了,像土一樣,蓋住了,佛號在下面了;晚上睡覺睡著了,也在下面;早上一醒,眼睛一睜,「南無阿彌陀佛」,又冒出來了,又成為地上的,像河流一樣,時而在地上,時而在地下,但是,這條水是相續的,也可以講是沒有間斷的。
所以,就安心來講,我們一信就永信;我們念阿彌陀佛,也是一念就永遠念下去,這是我們的一個心理趨向。
第二點就是阿彌陀佛也不捨眾生,所以,《觀經》說:
光明遍照十方世界,
念佛眾生攝取不捨。
阿彌陀佛攝取我們是真正的念念不捨。只要我們專修淨土法門,專念彌陀名號,阿彌陀佛白天晚上、時時刻刻沒有捨離我們。所以,阿彌陀佛又叫做「不斷光」,他是十二光如來,又叫「不斷光」。我們晚上睡覺忘記了,阿彌陀佛不用睡覺。我們睡覺忘記了,他還在看著我們,「這是專稱我名號、願生我極樂淨土的眾生,我的光明攝取他,不捨棄他!」不會因為我們睡覺睡著了,阿彌陀佛那裏就停電了(「你睡著了,我的光就斷了,就把你丟掉了」)。如果我們在睡著的狀況下命終了,阿彌陀佛的光也沒有攝取我們,我們不是墮落了嗎?不會的!專修念佛的人,你就是晚上睡覺睡著了,阿彌陀佛的光明還是攝取而不捨。如果晚上睡覺睡過去了,你就真正地過去了──過了三界六道,去了極樂淨土。
所以,儘管放心,晚上好好睡,這個事我們不要提心吊膽。睡覺的時候往那兒一靠,「南無阿彌陀佛……」安心地念著佛,今天晚上就睡在阿彌陀佛的光明當中,阿彌陀佛的光明就像一個網籃一樣(網籃裝一個蘋果,四面把它提起來)。我們念佛的人,阿彌陀佛已經用八萬四千光明的網籃把我們包進去了,提住了,你不會走掉的(除非你自己捨了阿彌陀佛,那就是自因自果了,就和佛不感應了)。
如此念佛呢:
「是名正定業」:剛才講過,「正定業」,像這樣稱念彌陀名號念念不捨,雖然只是動動口──這是語業了,身口意三業中,表現在外面的是語業,其實,我們內心歸命阿彌陀佛,也有意業。那麼,這樣的業,這樣一種輕鬆地稱念彌陀名號,就決定能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沒有任何的失誤,沒有說「萬一不能往生」──一萬個萬不漏一,沒有一個遺漏,它才有資格叫做「正定業」。
所以,我們每個人,既然專修念佛了,就入「正定之業」了,那就決定往生。
龍樹菩薩是這樣說的,他叫「必定」:
人能念是佛,
如果有人念這句南無阿彌陀佛。
無量力功德,
阿彌陀佛的名號具有無量力、無量功德。
即時入必定,
你當下立即進入必定,就必定往生、必定不退轉、必定成佛,「即時入必定」。
是故我常念。
龍樹菩薩稱為「即時入必定」。
善導大師這裏說叫「正定之業」。
這樣簡單的行持為什麼能夠叫做「正定之業」呢?人們難免懷疑,在我們心中總覺得:「要達到往生淨土這麼件事情不容易,要能決定往生的話,應當是種種難行苦行才能定得下來。這樣光是念念佛,怎麼能夠稱為正定之業呢?」如果站在凡夫自我修行的立場,確實難以理解。
下面善導大師就來解釋為什麼有資格叫做「正定之業」,他用了五個字:
順彼佛願故。
這就明瞭了,我們之所以簡單地稱念名號就能夠成為往生「正定之業」啊,不是站在我們的立場說,「你看,輕輕動動嘴,也沒有怎麼樣艱難的修行,這樣怎麼能叫正定之業呢?」不在凡夫這邊論,是因為「順彼佛願故」。我們念南無阿彌陀佛,順從了彼阿彌陀佛因地的誓願,我們順了佛願,就乘上佛的願力。那麼,是以佛的願力作為我們往生的力量,當然就叫做「正定之業」了。
讀誦等不能叫正定業
別的修行為什麼不能叫「正定業」呢?其他的我們暫且不論,就拿五種正行來講,讀誦《阿彌陀經》、《無量壽經》、《觀無量壽經》,叫不叫「正定業」?那就不叫「正定業」了,讀誦這三部經不能叫「正定業」的,「正定業」只有一種──稱念阿彌陀佛名號。讀誦這三部經只能叫「助業」。
我們一般的人就理解說:「哎呀,你光念一句名號哪裡行啊?太簡單了,應該讀誦三部經。」覺得三部經「呱呱呱」讀得很順,好像修行比較實在,比你念一句名號心裏感到實在得多。
所以,有很多老太太很可憐,也很虔誠,說:「師父啊,我不識字啊,可是我還是背會了《阿彌陀經》。」
我說:「你真的識不少字啊。我識字都沒背幾部經,你不識字還背了許多經。」
這說明她一方面很虔誠,另一方面,不瞭解道理,以為光念佛可能往生不定,背上《阿彌陀經》才決定,這個是錯誤的。
誦經不能稱為「正定業」,因為阿彌陀佛沒有把誦經作為他的本願,沒有說:「我成佛的時候,眾生讀誦《阿彌陀經》來往生。」而是說:「我成佛的時候,眾生稱念我的名號來往生。」因為誦經比較難,誦經有多種的難:第一點,你要有經本,沒有經本誦不了,是不是?像在廢佛滅法的時代,經本都給你沒收了、銷毀了,如果以誦經作為正定之業,那大家都不能往生了。阿彌陀佛有智慧,早就知道這個世間有人要廢佛滅法,要把經典沒收,「我就不能拿讀經做正定業,如果以讀經作為本願的話,沒有經典大家都不能往生了」。所以,雖然經典可以沒收,這句名號誰能沒收呢?他外表不讓我念,我心裏還可以念。所以,很多老和尚,在文革期間,表面上在地裏幹活,在鋤草,心裏在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對不對?「你不讓我念,不讓我做功課,不讓我做和尚,不讓我住寺院,但是我還有一句南無阿彌陀佛」,這個就好啊,這個就容易啊,不受時節、環境的限制。
第二點,如果以誦經作為本願,那麼,我們即使有經本,不識字也不能念。
第三點,雖然有經本、也識字,沒有時間你也不能念。你不可能在公共汽車上抱著經本「呱呱」地念。但是,念佛就不一樣,我可以拿念珠,也可以不拿念珠,又方便、又容易,任何時候,人家偷也偷不去,人家搶也搶不走,人家杜絕也杜絕不了。
所以,阿彌陀佛選擇稱念名號,「你稱念我的名號往生我的淨土」,這樣,我們念佛順了佛的本願,所以叫「正定之業」。阿彌陀佛說:「你念我名號如果不往生,則我不成佛!」那好啊!「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我念了南無阿彌陀佛名號,往生的事兒就由阿彌陀佛來承辦。所以,誦經不是「正定之業」。
禮拜也不是「正定之業」。因為禮拜,剛才說了,有的人能禮拜;腰疼、腿有毛病、臥床不起的人就不能禮拜,這樣仍然會遺漏很多。那麼,其他的助業也都一樣。
稱名之所以能稱為「正定之業」,不在我們這一邊,說修持高、修持低、功夫深、功夫淺,說「因為你念佛達到了清淨心了,所以一定往生」,那樣就是清淨心叫做「正定業」了。但是阿彌陀佛沒有發這樣的願,他不論你清淨心還是你心裏沒有清淨,「你只要念念不捨,你只要行住坐臥稱念我的名號,你就是正定之業,決定往生」,很容易,都做得來。
所以,我們不要自己嚇唬自己,說:「要如何如何才能往生,那樣才叫決定了。」那樣都不符合教理。
其他的種種行法,讀誦其他大乘經典也好,參禪打坐也好,種種的難行苦行也好,都不是「正定之業」,因為這些難行苦行雖然殊勝,雖然高妙,都是佛教講的殊勝的教法,但是因為它不是阿彌陀佛本願所選擇眾生往生的方法,所以,都有不確定的因素。
唯有稱念彌陀名號順彼佛的本願,所以才叫做「正定業」。
大家有沒有聽沒白?
(「明白。」)
真的明白了?
(「明白了。」)
乘佛大願業力,往生一定
前面我們學到「要門與弘願」的時候,曾引用善導大師的法語:
一切善惡凡夫得生者,
莫不皆乘阿彌陀佛大願業力為增上緣。
裏說「正定業」,那裏說「大願業力」,因為我們念南無阿彌陀佛,順著佛的本願;順了佛的本願,就是阿彌陀佛的大願、大業、大力為我們所擁有,就是:我們往生極樂世界,完全靠的是佛的力量。
我們講「業」,凡夫造作惡業,阿彌陀佛都是清淨業。阿彌陀佛的四十八願叫做「大願」;兆載永劫的修行叫做「大業」;因中的修行成為果上的名號、果上的正覺,就有攝取眾生的力量,叫做「大力」。
所以,稱念這句南無阿彌陀佛雖然簡單,我們已經是接受了阿彌陀佛的大願業力,乘托了阿彌陀佛的大願業力,所以,以阿彌陀佛的大願業力作為我往生淨土的力量,這個夠不夠?
(「夠!」)
靠阿彌陀佛的力量去往生定不定?
(「定!」)
這個就正確不正確?
(「正確!」)
所以是正、又定。
如果靠我們自己呢,就不定了。大家不要以為說:「念佛很簡單,所以不確定。」不是的!念佛雖然簡單,我們乘托的是阿彌陀佛的大願業力,所以稱為「正定之業」。
龍樹菩薩坐船的比喻經常被歷代的淨土行者拿來使用。比如說,我們要過海,我們雖然是一個旱鴨子(旱鴨子就是不會水的,秤砣,放進水裏就沉底了),那麼,雖然是一個不會游水的人,但是如果我們坐在大船上面,是不是決定可以過海?決定可以過海,對不對?
(「對!」)
如果我們自己跳到水裏去游水,這個就不定了。
我們念南無阿彌陀佛,雖然簡單,就像一個人坐在大船上一樣,決定可以度過生死海,可以到達涅槃岸,所以叫做「正定業」。
如果自己修行,就像我們自己跳到海裏跟風浪搏擊,要熄滅生死煩惱、度過生死大海。這個,對凡夫來說太難了,不容易,所以,「正定業」就在這裏顯示出來。
助業──助成進入正定之業
那麼,四種助業和正定業的關係是什麼樣的關係呢?剛才我們略微提到,並不是這四種都必不可少,而是這四種之所以是「助」,它不是說「念佛往生不定,需要這四種來幫助」,如果這樣的話,「正定業」這個詞就不成立了。念佛既然是「正定之業」,就不需要這四種業來幫助。
那為什麼又叫「助業」呢?這是因為我們一般的人不能一下子契入正定之業,需要通過這四種行業讓我們瞭解阿彌陀佛的誓願,從而進入正定之業──助業是幫助我們進入正定業。
就好像我們搭車上高速公路,高速公路旁邊要有入道口,沒有這個入道口,你上不去。但是,通過這個入道口上去之後,就一條道直接到達目的地。
這四種助業就好像入道口一樣,引導我們走上六字名號的高速公路。那麼,我們一旦來修持正定業之後,這四種助業的功德都包含在稱念南無阿彌陀佛之中。
比如說,讀誦淨土三部經,如果沒有淨土三部經、沒有人讀誦、沒有人講解,誰知道念佛是「正定之業」呢?這三部經都告訴我們說:「你專修念佛,順佛本願,必得往生!」我們通過讀誦──自己讀誦也好,研讀祖師的注解也好,聽聞法師的講解也好,內心裏邊,「哦,原來這三部經是讓我專修念佛。」你這樣就通過讀誦的助業,進入了念佛的正定業,對不對?那如果說你老是在那裏讀誦,以為「我光念佛,不能往生,一定要加上讀誦三部經」,這樣就是用助業來妨害正定業,就是你沒有讀懂,沒有讀明白。
讀誦助業進入稱名正定業
經典不是讓我們拿來一味讀誦的,讀誦雖然有它的功德、福德,能夠有它的功效,但是,經典主要是讓我們拿來明瞭其義、依教奉行的。所以,經典開頭都有四個字:
如是我聞:
「如是我聞」就是說:「佛怎麼說,我就怎麼相信。佛說念佛能往生,我就不懷疑,如是如是。」這就免了很多麻煩了。比如說《阿彌陀經》裏講:
從是西方,過十萬億國土,
有世界名曰極樂。
聽到之後,我們就點頭,「哎呀,如是如是,去此西方十萬億國土,有世界名曰極樂」。
「聰明人」就不這樣想了,「哎?怎麼是十萬億國土,怎麼不是九萬億?怎麼在西方,不在東方?到底有沒有極樂國土?」
這樣就不叫「如是我聞」了,他打了很多問號。
佛講的話不要我們打問號,尤其是淨土法門,是「唯佛與佛,乃能究盡」、「唯信能入」,這個超過了我們的思議境界。所以,這樣告訴你,你就這樣相信,你就是「明信佛智」。
每部經的最後都有幾句話,教導我們「歡喜信受」,或者「依教奉行」。
所以,我們讀經的最終目的是要依教奉行,我們把經意瞭解、貫徹、落實在心中,落實在行動當中。
誦經有兩種誦法,一個是口上誦,依據文字一句一句地誦;一個是我們身體力行:我們來念這句南無阿彌陀佛,三部經通通都誦到了。為什麼呢?因為《阿彌陀經》所講的,也是讓我們念佛,那現在我在念佛了,等於我的身體在誦這部經,等於我在落實這部經典、等於我在身體力行這部經典,對不對?那麼,《觀經》告訴我們的,也是這個道理,《無量壽經》所說的,還是這個道理。所以,我們不光是在讀誦經典了,已經在落實了,這是不是更進了一步?對不對?
(「對!」)
世間也一樣,領導做報告,大家就要貫徹落實了。但是,很多做表面工作的人,就在那裏讀報告,讀啊、學啊,讀啊、學啊,天天讀,都會背了,他就是不去落實;另外一個幹部呢,他已經下去落實了。那你說哪一個更進步啊?
(「第二個。」)
對啊,你們會做領導。要提拔幹部,不要老提拔那個口頭上做表面文章的;這個都在做了,這個更進一步。
阿彌陀佛也在看哪,「你還在背,還在學習檔,學習極樂世界的三個經本,你還沒落實在行動上,那麼,你還要正確瞭解這三部經的經意,然後去落實」。
比如說,作為老太太,文字雖然不認識,但是瞭解專修念佛的道理,三部經的文字等於都認識了,三部經的道理等於都通達了。
誦經,有的人會誦,也會講解,但是不會做,這個就不好了。
能說不能行,不是真智慧
在《念佛感應錄》裏有這麼一個記載:有一個出身貧苦的泥瓦匠,沒有文化,出家之後就專修念佛,一天到晚就念這句名號。
有一天,他到哈爾濱極樂寺找倓虛法師,發心在戒期裏侍候病人。住了十幾天,他就向常住師父請假說:「我請假不幹了。」
「哎?你這個人太沒有長遠心了,怎麼剛住十幾天就要走?」
「不是,」他說:「我要到西方極樂去了。」
「你真的去啊?」
「我真的去。」
「那好,那我們就成就你。」
怎麼成就呢?給他掃一間房,「再找幾個師父給你念佛吧。」
臨往生之前,送他的人問:「你今天就要往生佛國了,臨走的時候能不能寫首偈子留個紀念?」要走的人,一般都寫個偈子、留首詩。
他說:「我做苦工出身,沒有文化,寫偈子、寫詩我都不會,不過,我有兩句實在的話告訴大家,這是我的心得。」兩句什麼話呢?他說:
能說不能行,
不是真智慧。
講完這兩句話,他就腿一盤,隨眾念佛,不到一刻鐘就往生了。
這兩句話說得很實在。
「能說不能行」:經典講得都很好,道理講得都很明白,但是不能做,這個:
「不是真智慧」:我們雖然是愚癡老太,也不能說,也不會講解,但是,我就是會念這句南無阿彌陀佛,是名真智慧──真有智慧!
藥方藥丸喻:念佛定往生
所以,誦經要瞭解經意,要通過讀誦三部經進入專修念佛正定業,所以,讀誦稱為「助業」。
一般的觀念當中,總覺得「讀經讀得很多,有文化、有智慧,應該超過念佛」,所以,古德也通過舉例來說明誦經和念佛的關係:誦經就好像是看藥方,經文像是藥方;六字名號就是藥丸;我們得了無明大病,釋迦牟尼佛就開了三味藥(其實是一個內容),跟我們說:「你要念南無阿彌陀佛。」給了我們這個藥丸。
我們作為一個病人的話,依方抓藥,然後依方服藥──告訴你怎麼服這個藥呢,「乃至十念,念念相續,念念不捨,這樣必定往生」。我們這樣去做就好了。
如果說不認識藥方(人家認識這個藥方,告訴你、沒有欺騙你),但是在吃這個藥丸。那麼,這個不識字的病人吃了這個藥丸,病會不會好?
(「會。」)
我們自己雖然不認識三部經,善導大師解釋這三部經,法師講解這三部經,告訴我們說:「你就念佛!」六字名號就是藥丸,你吃下去,能不能往生?能往生嘛。
所以,從古到今,很多不識字的老太太都往生極樂世界了。
也有的人專門研究經典,就好像那個專門研究藥方、但是不吃藥丸的人,他的病能好嗎?
(「不能。」)
得病了,他說:「我的學問大。我看看這個醫生寫的什麼字?哦,這味藥,這是什麼成份?它有什麼功效?研究研究,考慮考慮……」這樣,病還是不能好。
所以,重要的是藥丸,依方抓藥,然後服這個藥丸。
六字名號亦復如是。
地圖喻:瞭解經意,安心念佛
還有一個比喻:經典就像是地圖,告訴我們往生西方的道路;六字名號,就像車上了路一樣。我們在不瞭解往生淨土的方法之前,需要讀誦三部經,「看看,哦-,到上海是這條道路……」這條道路既然了然在心中了,我們就駕車上路,對不對?需要不需要一邊握方向盤、一邊看地圖呢?不需要了,因為我們知道這條路就是去上海的。
那麼,這三部經就告訴我們說:「你念南無阿彌陀佛,直達極樂世界。」我們現在念著佛,等於已經上路了,我們就不必再把這部經拿來,邊握方向盤邊看,不必這樣。
當然,也不排斥,「不必」和「不排斥」是什麼意思呢?就說:「我專念南無阿彌陀佛,但是,極樂世界非常莊嚴,我把經文讀一遍,心裏就法喜一遍,《無量壽經》讀一下,我就感覺自己到極樂世界旅遊了一趟,更加嚮往極樂淨土,更加厭離娑婆世界,我隔三差五地拿來讀一遍。」這個可以,這個也叫讀誦助業,也是幫助我們。
觀察助行進入稱名正定業
同時,這裏邊也有觀察助業。觀察,就是我們思惟、欣慕極樂世界。觀察助業有兩種:
一個就是我們能夠如實修行、觀想念佛。經中說:觀佛成就了,可以看見阿彌陀佛相好莊嚴,真身顯現,行者就問阿彌陀佛說:「阿彌陀佛啊,我想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阿彌陀佛就回報他說:「欲生我國,當念我名,莫有休息。」
「你要來生我的淨土啊,你應當稱念我的名號,不要夾雜,專念名號就可以。」
這也是通過觀察助行進入稱名正定業。
你觀佛成就了,阿彌陀佛親自告訴你「念我的名號」,這不是從觀察助業進入了稱名正定業嗎?
我們剛才講的,「我通過讀誦這三部經,感到極樂世界清淨莊嚴,極樂世界怎麼樣的好啊,好得不得了……」
你看淨土三部經所描寫的,比如《無量壽經》說:我們到極樂世界七寶池裏,七寶池的水是如意水,什麼叫如意水呢?到七寶池裏,你希望這個水熱一點,它就自然熱一點;你希望它涼一點,它就涼一點;你說「你迴旋」,它就迴旋;你說「快一點」,它就快一點;「慢一點」,它就慢一點;你說「升高」,它就到你膝蓋;你說「不夠」,它就到你胸部;「還不夠」,它可以再上升;你說「淋浴」,它就飛起來灌下來;「這些我不玩了,我要聽法」,它就開始講法了;你說「我要聽這部經」,它就講這部經;你說「我要聽那個法」,它就說那個法……哎呀,一個池子裏邊如果有一萬個人,這一萬個人可以每個人聽的都不一樣,誰想聽什麼,就單獨給你講什麼,可以講佛法,可以講菩薩法,可以講此世界法,可以講他世界法。你說:「不行,我想憶苦思甜(到極樂世界也要憶苦思甜),我要看看娑婆世界苦惱的景象,發起我的大悲心。」這個水就跟你說娑婆世界的苦惱,甚至也可以顯現給你看。你看,這一個水就這麼樣不可思議。那是無法比擬的。
岸上的七寶樹多高呢?最低的四百萬裏,風吹過來,七寶樹葉葉相碰,皆出微妙和雅的聲音,一聽到這個聲音,就得無生法忍;一聞到樹上果子的香味,就開無邊之悟,所謂「鼻嗅其香、舌嘗其味、耳聞其音」;眼睛看到樹上的光芒──任何一點,六根對六塵(極樂世界清淨法塵),自然讓我們心中清淨、開悟,沒有任何的煩惱。
你說這是哪個能比的?無法相比!
這樣看到之後,誰不願意去呢?何況是免費送給你,不去白不去,何必不去呢?對不對?一定要去!
你說:「我原來學基督教,現在我也想去,阿彌陀佛要不要?」要!阿彌陀佛發願救度十方眾生,他不光是救度佛教徒,基督教徒、伊斯蘭教徒,你自己有你的信仰,你按照你的信仰去過;你願意來歸投佛法,沒有一個遺漏,所以叫「十方眾生」,不管人道還是地獄道、餓鬼道,一切眾生,大慈大悲,無一遺漏。
這個是觀察,我們這樣的讀誦、思惟,心中自然很欣慕這樣的淨土。
「哎呀,這麼好的地方,我要去!」
如何去?稱念南無阿彌陀佛,這樣,通過觀察助行,就進入了稱名正定業。
禮拜助行進入稱名正定業
禮拜也是一樣,拜佛也有兩種拜法:
一種叫做「傲慢拜」(「我拜佛怎麼能傲慢呢?」拜佛也挺傲慢的)、一種叫做「歸命拜」。
他雖然身體在那裏禮拜,「南無阿彌陀佛」,拜下去,他心裏還想著說:「我修行,我修到什麼程度才可以往生……」他沒有歸命阿彌陀佛,那這樣就是凡夫心中有滯礙,不知道極樂世界是無為涅槃的境界,靠我們的雜行雜修是不可能去的,應當完全投誠,歸投於南無阿彌陀佛。他一邊拜一邊在記自己的功德:「一拜、十拜、一百零八、三百拜,我夠了,今天修的夠了。」他就認為說:「我拜了這麼多,依我拜的這麼多去往生。」這個沒瞭解真實意義。
我們拜佛,什麼意思呢?「南無阿彌陀佛,我是一個罪業凡夫,完全仰仗你老人家」。禮拜嘛,「拜」就是請阿彌陀佛作主啦,這個叫「歸命拜」,身心完全仰投於阿彌陀佛,不管拜多拜少,都是仰仗這尊佛,這樣是順隨阿彌陀佛的誓願。
我們禮拜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是讓我們稱念他的名號去往生。所以,拜下去也是「南無阿彌陀佛」,邊拜邊念。
拜佛和念佛,不是說「只念佛不行,一定要拜佛才能往生」,而是說我們念佛念久了,腿盤酸了,就來活動活動,就通過禮拜──身業來表達,還是邊拜邊念,這樣,禮拜跟念佛也不矛盾,還是一體的。
雖然說是一體的,有一個主次的關係,還是稱念彌陀名號為主,其他的為輔。這個是禮拜,稱為助業。
讚歎供養助行進入稱名正定業
讚歎供養也稱為助業,讚歎供養就是唱讚、設供,供阿彌陀佛,這個也是助業。當我們在彌陀誕的時候,或者在重大的節日打佛七,我們都要表達我們虔誠的心,我們就會設供、唱讚。但這個也不是說只念佛不行,一定要阿彌陀佛吃你的水果。
還有的蓮友問了:「阿彌陀佛都成佛了,一定要吃我的水果嗎?」
不是佛要吃你的水果,是我們自己略表誠意,敬獻我們的一份誠心。
正助關係
所以,四種助業是圍繞著稱念彌陀名號,就好像在大街上走路一樣,國王在前面走,周邊有四個大臣。國王就是主人,四個大臣就是輔助。國王一個人講話就夠了,但是也不嫌莊嚴,有四位大臣也很莊嚴。
我們念佛也一樣,除非說身體有障礙,我們才不能禮拜,不然的話,念佛的人誰不拜佛呢?說:「我就念南無阿彌陀佛,我就不拜,因為念佛是正定業。」這樣行不行呢?也肯定往生。不過人家說你這個人哪,腦筋可能有點太偏了,你拜佛跟你念佛也不矛盾哪,對不對?以念佛為「正定之業」,讀誦啊、禮拜啊,我們適當地穿插、適當地調節:哎,我念念南無阿彌陀佛,我可以再研究研究相關的經文,再感受一下極樂的莊嚴景象,或者我再禮拜阿彌陀佛,或者供養,這四種助業可以調劑而用。但是,以稱念彌陀名號作為主體,有主有從。
如果說我不識字,或者說身體有殘疾、不方便,或者說環境不允許,這樣的話,即使沒有誦經、拜不了佛,影不影響念佛往生?
(「不影響。」)
也不影響往生的,因為念佛是正定之業嘛,決定往生的。
所以,善導大師判斷正行和雜行,他就有選擇:讓我們捨雜行、修正行。
雖然說五種正行,是「傍助業」,把助業放在其次的、輔助的地位,而專修正定之業。
在我們還沒有進入正定業之前,這四種修行方法能幫助我們進入正定之業,故名助業;我們一旦進入正定之業來專修念佛之後,這四種行法能夠幫助我們調劑,能夠使得我們更為莊嚴,那麼這個稱為助業。道理如此。
好,請合掌。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好,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