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佛安心法語》講解(第一部分26~30)
二十六、應思決定往生
法然上人法語第二十六條開始,與前面講的意思其實是可以互相貫通的。
不顧煩惱厚薄,
不論罪障輕重,
唯口稱南無阿彌陀佛,
應思決定往生。
對於法語,也不是我們光是講解了、聽懂了,然後丟在一邊。其實這些都要做為我們的一面鏡子,做為我們行持的準則,聽而入心。
往往聽了很多遍,但是一遇到別人來講,即使有時候沒人講,還是在那裏起煩惱。
「不顧煩惱厚薄」:念佛的人,不要顧忌、不要考慮「我煩惱是厚啦,是薄啦」。
「不論罪障輕重」:罪業是輕是重,這個通通不考慮、不討論,不問這些事情。只有一件事情──
「唯口稱南無阿彌陀佛,應思決定往生」:只要我們口稱南無阿彌陀佛,煩惱再厚,罪障再重,都決定往生。之所以不顧、不論,是因為阿彌陀佛因中發願的時候,本來就是要救度煩惱厚重的眾生,本來就不跟我們計較,你是不是有罪障,你罪障是輕還是重。佛都不計較,佛都不論,那我們為什麼要論呢?佛都不論,我們要論的話,這樣就離開阿彌陀佛的誓願了。
話講回來,如果真要論的話,我們也是沒有資格論的,我們沒有資格論輕論重。根據佛法來講,我們這些眾生的罪業,那是「盡虛空界不能容受」,太重了,你怎麼論呢?整個宇宙這麼大的空間,都不能容受我們的罪業,我們的心,盡虛空遍法界的黑暗;我們的罪業,都這樣的厚重。這樣的眾生,還有什麼資格來論輕重?因為沒有輕和重的比較了,完全是黑的東西,全黑的,沒有白的,怎麼比較呢?完全是罪障眾生,只是我們沒有覺悟而已。
比如說,如果有的事情我們沒做過的話,我們會認為自己罪業輕一點,「我不開館子店,沒殺那麼多生,殺生的罪業可能我輕一點」,這是站在表面來看。如果從本質來看,所有的六道眾生都是徹頭徹尾的罪業凡夫。
打個比喻:就像冰山的一角,冰山露出水面的,只是一點點大,下面非常大的部分你看不到,你說:「噢!冰山只有那麼大。」其實下面很大。
我們表現在外表的罪障,只是冰山露出的一角;埋在我們心中深重的貪瞋癡煩惱、罪障的根,那是無量無邊的寬廣,這些我們都忘記了。比如你說:「哎呀!如果這個不做就好一點,如果那個不做就好一點……」這是不瞭解自己的根機。「不論」,也是因為我們不可論。
所以,善導和尚就講:「若論眾生垢障,實難欣趣,正由托佛願以作強緣,致使五乘齊入。」
阿彌陀佛如果要跟我們眾生計較說「你有罪垢,你有業障……」如果要討論這一點,我們確實不可能往生。之所以能往生,就是不考慮這些罪障,「不論罪障」,要論罪障,沒有一個能往生。
只論哪件事?只論阿彌陀佛的強緣,阿彌陀佛的佛願以為強緣,只論你念不念佛,只論你乘不乘佛願,不論你有沒有罪障,這個,佛也沒法跟我們論。
二十七、唯念佛者,即得往生
不論罪之輕重,
唯念佛者,即得往生。
無別樣。
無智罪人之念佛往生,
是本願之正意。
沒有其他的樣子,就這樣子。什麼樣?不論罪業輕重,唯念佛往生。
「無智罪人之念佛往生,是本願之正意」:我們都覺得,念佛往生,是有智善人往生才是正意。這裏,法然上人說:「無智罪人之念佛往生,是本願之正意。」阿彌陀佛發第十八願,首先就以無智罪人做為他救度的對象,這叫「本願正意」。能把這樣的眾生救起來,有智的善人通通可以往生。
就像一個醫生,他要治病的話,他的本心就是要把那個極重的疑難病症、臨終要死的人能夠把他救活,這是他的本心。這樣的重病能夠救得了,傷風感冒就不用說了。他不是只學到治傷風感冒。這個,在《第十八願講記》當中,講到「唯除五逆,誹謗正法」的時候,有詳細地解釋。「唯除五逆,誹謗正法」就是以這個可能造作五逆謗法重罪的眾生,做為阿彌陀佛心中所懸念的第一個目標、第一個物件,要把這樣的眾生救起來。然後,所有的眾生都可以得救。
就如同在懸崖上,這個懸崖是一百丈的深度,在一百丈的地方,有人在求救,在八十丈的地方還有人,在五十丈還有人,十丈的地方還有人,懸崖上面的人,他要救下邊的人,把一個吊籃放下去,他這個繩子的長度,首先考慮的是那個一百丈的人,只要把一百丈的人能救得起來,所有的人都救上來了。他如果只放十丈,那麼十一丈的人就沒救了。
阿彌陀佛救度的眾生,一百丈的人就代表五逆謗法的眾生,他在罪惡深淵的谷底;能夠把這樣的眾生救起來,六字名號就像一個吊籃;阿彌陀佛的光明就像繩子,把它垂下去,以最底下的眾生做為第一個救度的對象。剩下的,能夠修五戒十善的,好比在八十丈;其他,能夠修行的,能夠持戒的等等,這樣通通都可以得救。所以,是以造惡眾生做為本願救度的正意,做為第一個對象,他才說「唯除五逆,誹謗正法」。
也如同水從高處往下流,第一個淹到的對象,是谷底的那塊石頭,慢慢地積累,才往上淹。
阿彌陀佛的慈悲法水,第十八願說「設我得佛,十方眾生」,「設我得佛」,就是以他成佛的功德法水(這樣是站在最高的位置了,比阿羅漢、比菩薩都高了,在高高的佛的階位上),流注下來,首先淹沒什麼樣的眾生呢?就是後面說的:「唯除五逆,誹謗正法。」首先把這個五逆謗法的眾生,把他浸泡起來,把他淹起來。所以,阿彌陀佛的大慈悲心,首先是進入我們這樣的造罪眾生;阿彌陀佛修行的第一件功德,就是為我們成就的。
《無量壽經》講:「如來智慧海,深廣無涯底,二乘非所測,唯佛獨明瞭。」「如來智慧海」:海洋一般的智慧。善導大師解釋得更簡單:「彌陀智願海」。什麼叫智慧?阿彌陀佛的本願,就是佛智。「彌陀智願海,深廣無涯底,聞名欲往生,皆悉到彼國」。這裏「二乘非所測,唯佛獨明瞭」,二乘沒有辦法測度,二乘他不是在海的底端,他在半山腰。五逆謗法的眾生,五逆謗法造過了,而且現在是臨終就快死了,而且意業失去功能了,只有口稱了,這樣的眾生,就在海洋的最底層。這就是阿彌陀佛的本心,這就是阿彌陀佛誓願的力量的體現。所以,只有佛才知道以這樣的眾生做為救度的目標,二乘沒辦法理解,菩薩也沒辦法理解。
二十八、念佛決定來迎
罪惡重障凡夫之出離,
若不以彌陀難思願力,
何得契乎!
雖斯惡業強身,
若念佛者,
不違阿彌陀佛大慈大悲因願之誓約,
決定來迎也。
以我們這樣一個罪業深重──可以講罪大惡極、障礙重重,這樣一個罪業凡夫,要出離三界六道輪迴,要去成就佛道,這可是件大事。這麼大的事情,很輕率地依靠自己的力量,不依靠阿彌陀佛難思之願力,怎麼可以達得到呢?那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就像一個人,沒有神通道力,如果不坐飛機,不靠飛機的力量,怎麼能夠飛越廣闊的太平洋呢?那是不可能的。
我們往生淨土、超越三界,比跨越太平洋還要難百千萬億倍。所以,不靠阿彌陀佛難思願力是不可能達到的。
若靠五戒十善,五戒十善的力量只能把我們送到哪裡呢?只能把我們送到人道和天道。就好像發射衛星一樣,火箭的推動力量只能把衛星射到軌道,不能再遠了;也像拉弓射箭一樣,弓的力量只能射五十米,或者再遠一點,到一百米就要落下來了。五戒十善這把弓的力量,只能把我們罪障凡夫送到哪個地方?送到人道,人道裏面,五十年、八十年一過,啪!就掉下來了,到三惡道了;你再強一點,十善生到欲界天;再禪定,生到色界天、無色界天,還是要掉下來;阿羅漢是以四諦法的強弓的力量,可以出離三界,到阿羅漢的境界,但是他還不能到達菩薩的軌道;菩薩六度萬行這把強弓的力量,就可以達到菩薩的無生法忍的軌道,可是還不能達到淨土成佛;唯有六字名號這把強弓(我們就是弓上的一隻箭,六字名號就是這把弓,阿彌陀佛就是射箭手),搭上箭,一拉開,嗖!放出去,出離三界,直超淨土。那個時候,如果一落地的話,當下就落到極樂淨土的七寶池裏邊,蓮花化生。所以,如果不依靠六字名號的強弓的話,我們不可能往生,「不依彌陀難思願力,何得契乎?」
「雖斯惡業強身,若念佛者,不違阿彌陀佛大慈大悲因願之誓約,決定來迎也」:我們雖然是煩惱強盛的惡業眾生,如果念佛的話,和阿彌陀佛的大願──「因願之誓約」不相違背。「大慈大悲」,以五逆謗法的眾生為首要救度的物件,而來救度一切眾生,不嫌棄一個眾生,如此的慈悲稱為「大慈大悲」;「大慈大悲」能救得了我們,才在我們身上落實下來。不然,你會在那裏說:「哎呀!大慈大悲阿彌陀佛……」我們上殿都會念「南無大慈大悲大願大力阿彌陀佛」,口中這樣念,心中要如實思維。口中在那裏念,心中卻說:「我怎麼能往生?像我這樣子的,佛可能不要我……」那麼,佛的慈悲,把你遺漏在外了,這就不夠慈悲了,還有限量啊!或者說「佛是雖然願意救我,但是他沒有能力救得了我,因為我罪障太重了……」那就不叫「大願大力」了,那就是願力不夠了。
「大慈大悲因願之誓約」:因中的本願。「誓約」,「誓」就是發誓,阿彌陀佛為我們發誓:「救不了你,我不成佛!」;「約」是約定,約好了,「你只要這樣子,就能救得了你。你要聽話,你要是不聽話,就不能得救!」所謂「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凡夫不聽彌陀言,六道永輪迴呀!那就不是「吃虧在眼前」了,吃虧在永遠,那就苦惱了。
「不違因願之誓約」,約好了,阿彌陀佛那一方面是不會違約的。「你稱名,必來迎,必往生!」不可能說到時候忘記了。所以,「決定來迎」。
二十九、唯稱彌陀,得生極樂
若人造五逆,得聞六字名,
火車自然去,蓮台即來迎。
若有重業障,無生淨土因,
乘彌陀願力,得生極樂國。
極重惡人,無他方便,
唯稱彌陀,得生極樂。
這是三首偈子。
「若人造五逆」:即使是造了五逆的重罪。
「得聞六字名」:得聞六字名號──南無阿彌陀佛。
「火車自然去」:這個都是出現在哪裡呢?就在《觀經》下品當中,他臨命終時,「地獄眾火一時俱至」,地獄的火都燒起來了,結果人家教他念佛。念佛之後怎麼樣呢?火就消失了,「化為清涼風」,火不僅消失,還變成清涼風,清涼風吹過來,天花飄落,花中皆有化佛菩薩,迎接此人,一念之頃往生極樂。這叫「火車自然去」。
臨終的人會見到種種景象。在經文中,在善導大師《法事讚》裏面就有詳細的描寫。臨終的人會看到什麼景象呢?看到有人推著一個很漂亮的寶車來了,上面有美女,有寶樹,非常的莊嚴,並喊他說:「哎!某某人哪!你坐我的車!」(臨終的人那時候很熱,熱得不得了),「這個車很涼啊!拉你到好地方去玩!」臨終的人那個時候沒有選擇,一下子就上車了。一上車之後,剎那之間,車上熊熊的烈火就燃燒起來了,美女就消失了,成為地獄鬼卒,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拉他下地獄(大家去看《 法事讚》就有),這叫「火車」。
如果我們念了六字名號,「火車自然去,蓮台即來迎」,阿彌陀佛的蓮花台就來迎接我們。
最近,在我們周邊發生了一件現實的事情(其實如果有時間去採訪、去攝像也很好)。昨天,我妹妹打電話跟我講,就是她的小舅母,殺豬的,她現在快不行了,她的女兒都去給她買棺材去了。我妹妹就給她念佛,念著念著,她就說:「哎,來了,來了!」哪一個,哪一個,什麼七大姑、八大姨,都來了。來的人就在障礙她。所以,這個就是很危險的景象了。我妹妹說:「你不要理她,你就念佛。」念佛,那些冤親債主還在那裏議論,但是想進來,進不來。這個時候,就要提起正念來念佛。
我說:「你就辛苦一下,這幾天就幫她助念,同時你要詳細記載下來,她的故事很長、很多,都很現實。」
這個是業障現前了。
她昨天開始念,下午的時候,我妹妹才去,看望她,講講話,也沒怎麼念佛。她是什麼病呢?上身很乾瘦;肚子非常大,有很多水,腫得都發亮了。醫生以前給她抽水,一個星期抽一次,現在沒法抽水了,針都打不進去了,所以只有等死。我妹妹下午去帶她一道念佛,也是像我們這樣念。我妹妹的兒子、丈夫,還有她的婆婆,她們一家人是個念佛小組,四個人去念,一句一句念,「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念得很整齊,她的小舅母在床上也跟著一道念。
昨天下午念完之後,晚上我妹妹打電話來,說大約七點多鐘她又去了,發現她小舅母精神非常好,好得能自己起來洗澡了。所以,她信心倍增,說:「哎呀!念佛很好啊!你看看,上午一點勁兒都沒有,苦惱得要命啊!鬼也來了,眉頭都皺了。下午念佛就很舒暢,精神很好,晚上還能自己起來洗澡。」她們晚上一起念了佛。昨天晚上十點多鐘,我又給她通了一個電話(這兩天我要跟她保持熱線聯繫),我說:「你把她的名字告訴我們,我們來念佛迴向,給她的冤親債主立個牌位。」
她說:「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就知道叫殺豬姥。」
今天上午,她要上街辦事,中午給我打電話,我把她的名字記下來,給她立個牌位念念佛。
這樣的事情,每天在我們身邊發生。如果我們不念佛,到最後也會在我們自己身上發生。這個是千萬人都漏不掉的,臨終會見到種種景象的。
「若有重業障,無生淨土因。乘彌陀願力,得生極樂國」:我們都是「有重業障」,罪重,業障深重。業障深重的人,從自己身上找不到往生淨土之因,你找不到的,你請醫生給你X光透視都找不到。「在我身上照一照,哪裡是往生因?」找不到!在哪裡找呢?「乘彌陀願力,得生極樂國」,你口稱南無阿彌陀佛──往生之因找到了。
所以,在《無量壽經》裏面,就叫我們「一向專念無量壽佛」。這個「一向專念」很有味道,「一向專念」,你眼睛就看著阿彌陀佛,不要看自己。你就念佛,不要念自己。念自己什麼呢?比如說,「我煩惱了,我罪障了……」所以叫「不顧煩惱厚薄,不論罪障輕重」,你要顧這些,你要論這些,這就是念自己啊!叫你一向專念阿彌陀佛嘛!阿彌陀佛那裏沒有煩惱,也沒有罪障啊!所以,眼睛就看著佛那一邊,不要看這一邊。你看這一邊,你只有墮落。我們的心是一團黑暗,在黑暗的房子裏邊,要光明,你就往外面看,外邊有光明。往回看,還是黑的。
「乘彌陀願力,得生極樂國」:乘彌陀願力的方法,就是口稱南無阿彌陀佛。心思彌陀之救度,口稱彌陀之名號,此即為乘托彌陀之願力。
「極重惡人,無他方便,唯稱彌陀,得生極樂」: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講,愚癡造罪,極重惡人。這個「極重惡人」,一般的人對這四個字還不大容易接受,「到師父這兒來聽法,師父不說我功德不可思議,還給我戴了一個帽子回來。戴了一個什麼帽子?跑到佛林寺,師父給我戴了一個四個字的帽子:『極重惡人』!我可不願戴這個帽子。」這個帽子不是我願意給你戴,我希望你是阿羅漢。但是我想,如果給你戴阿羅漢的帽子,肯定就要下地獄了。你自己把阿羅漢的帽子往頭上一戴,那叫做「未證言證,未得言得」,叫大妄語。其實我們就是「極重惡人」,這是機深信,自己要有這點的深信,不是人家給你強戴這個帽子。那麼,對於這樣的惡人來講,沒有其他的方便。對於不是極重惡人的人,或許還有其他方便。這個「其他方便」是指什麼呢?就是指定善、散善。或者有定善之方便,迴向求生,或者有散善之方便迴向求生。這都是「異方便」、「他方便」。對於我們這樣的極重惡人來講,定善、散善不可行,定善、散善不成就,沒有以要門方便求生淨土的可能性。那怎麼辦?
「唯稱彌陀,得生極樂」:只有仰仗阿彌陀佛的弘願──我們還是有生路的!前面「極重惡人」四個字雖然不好聽,後面「得生極樂」四個字,確實很歡喜。所以,如果能夠往生極樂的話,極重惡人又何妨呢?到極樂能成佛,成為「光中極尊」的佛啊!所以,不要在這個世間求一個好名聲,我看還是到淨土去成為一位光明無量的佛才好。
在這個世間,我們是這個樣子,就以這個樣子來念佛。能知道自己是極重惡人,才能夠老實放下,完全信靠阿彌陀佛。如果沒有在佛法熏習,沒有熏習的過程,沒有佛法的鏡子照我們自己的話,我們是不容易相信自己是一個造罪的凡夫的。所以,初學佛的人,都懷著很高慢的心,認為說「我是善人哪!怎麼說我是惡人呢?」這個是標準低了,標準一高,你就是惡人了。
比如說,一個小學生說:「哎呀!我成績很好啊!」這是在他那個小學校(是農村最差的學校),成績是第一名,不錯;但是一到城裏去,他就最後一名了,對不對?與中學一比,那就等於是文盲了;要與大學教授一比,等於不識字了。所以,要看跟什麼比。
我們往生淨土,是跟阿彌陀佛相比──我們是要去成佛的了。這麼一比,你看我們還不是極重惡人嘛!你老是跟那個殺人放火的比,你算善人,那麼你將來也只有去跟他們成為一類──你老是跟他比嘛,你就沒有大志向。所以,我們淨土的人,我們說自己是極重惡人,是因為我們的目標很高遠,我們心中有崇高的目標,有偉大的理想和志願。這個理想,才叫真正的理想,要成佛的理想。
我們在座的有年輕的學生。「學生有什麼理想啊?」「我將來要成為科學家,我將來要成為一個什麼專家,成為什麼樣的一個人。」那個固然是理想──小小的理想,不算大理想。要成佛!要度眾生!要把我們累世的父母、累世的冤親債主,一切眾生,他們的罪障,我們要承擔,要救度他們!這個才是偉大的理想。
所謂理想,是合理的想法,合什麼理呢?其他的都沒什麼道理了,世間的輪迴,這個是輪迴之理,我們要解脫成佛。想到我們父母的恩德如此的深重,而他們沒有聽聞到佛法,只是在這個世間給我衣食,然後,父子離別,母子分散,我們的母親,可能在黃泉之下,在三惡道當中去輪迴,我們於心何忍?我們做為一個科學家能救她嗎?我們雖然光宗耀祖,對她毫無利益。所以,我們可能成為科學家,我們可能成為某某方面的專家。但是,那是外表的一個形象,我們內心裏邊要有佛法的慈悲,要有佛法的智慧和力量,才可以救度我們的親人。首先把自己救起來,才可以救度我們的親人,所以,聞法是第一重要的。學習成績不好,沒有關係,要會念佛。學習成績再好,也免不了六道輪迴──如果不念佛,依然輪迴。當然,做為父母的,希望你雙豐收,「我的兒子最好又能念佛往生成佛,又能學習成績好」,這叫雙豐收。萬一不能雙豐收,那捨掉一個,取念佛。
像我妹妹,她就是這樣子的,馬方圓成績確實不行。我妹妹對他說:「馬方圓哪!你都是祖師爺啦!」
他問:「我怎麼是祖師爺呢?」
「你是一年級的祖師爺啦,你讀了三個一年級,你不是祖師爺是什麼?」
馬方圓也有意思,他就跟媽媽講:「媽媽!你幫我做作業,我幫你念佛。」他不想做作業。
我妹妹說:「哎呀!我的兒子可能也就不行了,你只要念佛就很好。」
不過,近來她報告的消息不太樂觀,說馬方圓最近也不怎麼念佛了,大概孩子長大了,就有點自己的主觀想法了,就調皮了。早晚拜拜佛,燒燒香,念佛不像那麼勤了。
小孩子就靠鼓勵。去年夏天,馬方圓和我們一起從上海回來,那一路上念佛,讓我感到自愧不如啊!他就拿了個念珠在數(因為我是比較有數的了),我就問他:「哎!你念了多少圈了?」他說念了四十幾圈。過一段時間又問他。他說:「我念了一百五十幾圈了。」又過一段問他,「我念了二百多圈了。」從上海回來幾個小時,大概他講的速度和我問他的時間,是決定沒有虛假的。可見得他一路上都在念佛。每天跟我妹妹住在上海,他也都是念佛,他母子倆個沒別的事,就是念佛了。
要有好的環境帶,同時,這個善根要增長。
不過,我們凡夫的習性,也是業力,到了一定的年齡,那個業力翻出來了,他要玩,隨著小朋友到外面去逛。念佛就念少了,這個時候,你把他捆住也不行,對他要採取一個放長線釣大魚的方法。我對我妹妹講:「你看住他!或許他將來要出家。」
三十、念佛人,心所存者
念佛人,心所存者:
恐懼後世,願生極樂,
稱念彌陀,臨終佛必來迎。
如是存心而念佛外,無他事也。
念佛人心中就存著這個想法。什麼叫「恐懼後世」呢?就是害怕六道輪迴,知道我們罪業深重。像我們這樣的人,不念佛都會不得好死了──真的是這樣的。想好死,不大可能。好死叫善終,善終是五福當中的一福了,能夠善終,一定是要有大福德、要有大善根。
以我們這樣的起心動念──我們想一想,我們每天八萬四千念,有幾個念頭是願意利益他人的?我們的念頭都是自私自利的,都是為了我。做生意的人,簡直是,如果沒有國家的法律,只怕沒到人家包裏去搶錢了,想方設法要把人家的錢撈來,「你傾家蕩產與我有什麼關係?只要我成為百萬富翁就好了」。不管在世間做什麼事,都會造很多罪,沒有辦法。以我們起心動念,不該賺的錢也賺,不該講的話也講,不該做的事也做,殺生傷命,殘害眾生,就以我們這樣的面貌,居然還洋洋自得地說:「我是一個善人!」這個善人是自己選舉的還是眾生選舉的?是自己給自己貼的。
如果我們在十方眾生裏邊來選舉的話,那肯定有很多眾生在給我們投反對票。「某某人,你這樣也能叫善人?在某某朝代,你就把我殺了,那個時候,我向你苦苦地哀叫,你都不放過我!那個時候,我是一隻雞,我很可憐啊!你都不顧我……在某年某月,我們一個家族,被你一口氣吃盡了。我們是一個蝦的家族,一個老蝦帶一百多隻小蝦,都成了你盤中的美味佳餚!你吃得津津有味,邊吃邊讚歎:『這個蝦的味道不錯!蘸點醋吃吃。』我們聽得心裏直在抖啊!」
人是最殘忍的,用很多的方法來殘害眾生。動物,像老虎,它餓了才吃一隻羚羊,不餓它不吃;人是不餓也殘殺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