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彌陀共修會落成法語」略講
──慧淨法師2008年6月9日於台北念佛會為澳門蓮友開示(四)
各位同修、各位蓮友:南無阿彌陀佛!
兩年前(2006年)在「澳門彌陀共修會」落成的時候,我曾寫了一篇法語,這一篇法語簡要明瞭的濃縮了我們這個法門的核心教理,所以不僅是現在,乃至未來,都將歷久如新,不會褪色,也不會老舊,因為它是核心的教理。今天晚上的講題內容,就是這一篇法語。
這一次大家遠從澳門過來,我已請執事特別將這一張法語標明日期後,加以護貝,要送給澳門來的每一位蓮友。因為吃的吃過就沒了,用的用久了就舊了,只有這一張,大家一看到就會想到某年某月某日曾經到過台北淨土宗念佛會求法、念佛,所以也是一個很好的紀念,因為大家為法而來,主要就是要請法而回。
這篇法語前面有四句:
本願稱名,凡夫入報;
平生業成,現生不退。
這四句涵蓋淨土法門的綱要,是淨土宗的特色。
每一宗每一派都有其「特色」,所謂「特色」就是這一宗派的特質,也是跟其他宗派不同的地方。佛法固然都是佛陀所講,但是佛陀應機說法,所說的八萬四千法門傳到中國,祖師大德根據眾生的根機,將佛陀所說的教法分判,而形成各宗各派,因此,各宗各派都有各自異於其他宗派的本質,這就是他的本宗特色。
淨土宗的特色就是「本願稱名,凡夫入報,平生業成,現生不退」。淨土法門的方法、目標,以及我們這個法門殊勝的地方,都在這四句話裏面了。
我們出版的隨身書系列有一本《淨土宗之特色》,大家知道嗎?(眾答:知道!)看過嗎?(眾答:看過!)如果看過的話,其實我們今天晚上就可以不用講這個題目了,因為那一本小冊子裏面,就已把這四句引經據論的加以彙編。如果還沒有看過《淨土宗之特色》的蓮友,儘量利用時間把它看一遍,小冊子的後面另有淨宗法師所寫的〈導讀〉,這篇導讀寫得很好。大家手上另外一張補充講義「凡夫入報問答」以及「何謂報土,何謂化土」,則是從〈淨土宗之特色.補充講義〉摘錄出來的,不過這份補充講義目前還沒有出書。
「本願稱名」,我們這一個法門是本願的法門,是哪一尊佛菩薩的本願呢?當然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發下四十八大願,願願各有不同的願名、有不同的內容,怎麼說本願只是稱名呢?在《淨土宗之特色》第五頁、第六頁的地方,就有引用善導大師的三段法語來解釋阿彌陀佛的本願──第十八願,很直接、明瞭的指出「稱名」這兩個字。
第十八願是我們這個法門的根源,是阿彌陀佛的生命,也是我們的生命,我們先合掌念一遍:
設我得佛,十方眾生,至心信樂,欲生我國,乃至十念,
若不生者,不取正覺。
唯除五逆,誹謗正法。
阿彌陀佛四十八大願的根本願、本願王,就是第十八願;四十八願中,每一願、每一願都是為了服務第十八願,每一願、每一願最後都歸入第十八願。善導大師有很多解釋第十八願的法語,所以我另編一本《善導大師語錄》,把善導大師解釋第十八願的法語排列在最前面。現在請看《淨土宗之特色》裏面的第五頁善導大師《觀經四帖疏》〈玄義分〉對第十八願是怎麼解釋呢?善導大師說:
法藏比丘發四十八大願,一一願言:
若我得佛,十方眾生,稱我名號,願生我國,下至十念;
若不生者,不取正覺。
善導大師以這二十八個字來解釋四十八願,同時也以這二十八個字來涵蓋、統領整個四十八願。所以說「法藏比丘,發四十八願,一一願言」。本來四十八願各有不同的內涵,譬如第一願是「無三惡趣願」,阿彌陀佛成佛之後,極樂世界是沒有三惡道的,所以《阿彌陀經》說:「彼佛國土,無三惡道」、「尚無惡道之名,何況有實!」連那個名稱都沒有了,何況有那個實體呢?目的就是要讓我們往生到一個沒有三惡道的地方。
我們在這個娑婆世界有三惡道,而且起心動念都在造作三惡道的業因,將來必定墮落三惡道,所以對我們來講,最恐怖的就是三惡道。如果極樂世界有三惡道的話,我們會非常的畏懼,因為我們怕會墮落而不敢求生。阿彌陀佛大慈大悲,大智大慧,曉得我們眾生最恐懼的是三惡道,最需要的是沒有三惡道,所以把無三惡道這個願擺在最前面,讓我們曉得極樂世界沒有三惡道,大家應該要往生。
由此可知,第一願「無三惡趣願」,目的就是引導我們往生。那引導我們往生的願在哪裡?就在第十八願,所以說「一一願言」,然後就以第十八願來解釋每一願。
第二願「不更惡趣願」,也是一樣,往生到極樂世界就已經脫離三界六道輪迴了,到了極樂世界我們的心就會開闊,心量就會廣大,自然就會冤親平等、自他一體,想到十方世界去救度眾生。阿彌陀佛也以第二願來保證說,你即使日後離開了極樂世界,也不可能再墮落三惡道。
由此我們曉得,凡夫只有墮落三惡道的份,想要以凡夫之身來廣度眾生是不可能的,可是若往生極樂世界再倒駕慈航的話,就沒有墮落的恐懼。所以眾生的第一要務是念佛往生極樂世界,而第二願也是讓我們欣慕極樂世界,不再經三惡道,而念佛發願往生。
第三願是「悉皆金色願」,第四願是「無有好醜願」,往生到極樂世界之後,外相都跟阿彌陀佛一樣具真金色、紫磨金身,而且沒有好醜的分別,如同《無量壽經》說:「咸同一類,形無異狀。」亦如《莊嚴經》說:「如佛金色身,妙相悉圓滿。」不是說阿彌陀佛或者較早往生的菩薩祂們的身相比較莊嚴,而我們是凡夫,比較慢往生,所以身相就比較差一點,不會這樣,這個就是阿彌陀佛冤親平等的地方。看到第三願、第四願就令人非常的欣慕想往生,那要如何才能往生?就是「發願願生,專稱佛名」。
所以,第三願、第四願也是為了第十八願而設施的,如果沒有這個願的話,我們就覺得極樂世界還有缺陷,還不夠圓滿,那我們再往別的地方找找看吧?但十方世界,還有哪個世界比極樂世界更殊勝、清淨莊嚴的?阿彌陀佛就是知道眾生的希望,才用五劫的時間思惟出四十八大願,把大宇宙之中最清淨殊勝、最莊嚴美好的都規劃在裡面,然後經過兆載永劫積植菩薩無量德行,才完成這四十八大願的。
其實,極樂世界是涅槃的境界,我們往生到極樂世界都是入正定聚,必至滅度的,既然必至滅度,就已經是涅槃的境界,既然是涅槃的境界,就沒有生老病死,沒有貪瞋癡;離開六道輪迴了,當然不會有三惡道、身有好醜……等。只是為了讓眾生知道阿彌陀佛的本願救度──第十八願,所以就一願一願、一步一步的來展現,讓眾生欣慕。
總的來說,往生極樂世界,就如第十一願所講的「入正定聚,必至滅度」,同時又如第二十二願所講的「超出常倫諸地之行,現前修習普賢之德」,也就是說,往生就進入涅槃,進入涅槃就是成佛,成佛就一定會倒駕慈航來廣度眾生,倒駕慈航廣度眾生的那種功能利用,叫做「修習普賢之德」。這個「普賢」不是指佛經上的那位普賢菩薩,普賢菩薩是因地的,我們是「還相」的。《往生論註》說:「還相者:生彼土已,得奢摩他毗婆舍那,方便力成就,回入生死稠林,教化一切眾生,共向佛道。」所以,四十八大願就是在引導眾生要「稱我名號,願生我國」。
因此善導大師在解釋四十八願時,就以第十八願來解釋,而說:「若我得佛,十方眾生,稱我名號,願生我國,下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本來第十八願就說:「設我得佛,十方眾生,至心信樂,欲生我國,乃至十念」,可是善導大師把「至心信樂」改為「稱我名號」,表示所謂「至心信樂」是信什麼?是信「稱我名號」就必定往生。所以善導大師就直接了當的以「稱我名號」來代替「至心信樂」,讓我們一看就曉得,哦!原來這裏的「至心信樂」是信「稱我名號,願生我國」,而且「下至十念」就必定往生。
善導大師這樣的解說第十八願是歷代祖師大德之中最簡捷、扼要、明瞭的,絲毫都不模糊,讓我們一目了然,不管有智慧沒智慧,一看就懂得。所以我們要了解第十八願,其實不必去看其他人的解說,因為善導大師對第十八願就已有非常明確的解釋了,其他人的解釋不一定會跟善導大師一樣這麼的清楚明瞭。還有,其他人註解第十八願,如果沒有引用到善導大師的思想,表示他對淨土法門的了解還是不足的,或者不知道有善導大師對這一方面的解說。而如果有人解釋第十八願跟善導大師的解說不一樣的話,那就不是我們這個法門的,當然就捨而不取,不需要、也不應該去看那一類的書。
善導大師對四十八願,尤其是對第十八願的解釋,最主要、最明瞭的,就在這一本《淨土宗之特色》第五頁最後一段,也就是剛剛所講的:「若我得佛,十方眾生,稱我名號,願生我國,下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這二十八個字,非常清楚明瞭,就好像白話文一樣,要往生極樂世界,只要稱念彌陀的名號。稱念彌陀的名號,是往生的正因,唯此一真實,無二亦無三。
所以第十八願講什麼?講「稱我名號」,沒有講三學、六度萬行,這樣說的意思並不是說要捨棄三學、六度萬行,或是不應該去學三學、六度萬行,不是這樣的。是說以往生的正因來講,就是「稱名」,至於是出家眾、是在家眾,或在士農工商中,就應該以他原來的身份,在他的崗位上善盡自己的職責,這是做人的本份。只是說善盡職責並不是往生的正因,往生的正因是「只要稱名,就百分之百的、圓圓滿滿的具足了」,要往生極樂世界,要離開娑婆世界,要往生之後快速成佛,都只要稱名念佛。因為這一句彌陀名號是萬德洪名,三藏十二部經的精華、功德都在這句名號裏面。
藕益大師有一句法語說:「六字洪名真法界,不須方便自橫超」,「六字洪名」就是南無阿彌陀佛,「真法界」就是一真法界,就是涅槃的境界。所以往生成佛,只要專稱彌陀佛名,不需假藉其他的方便,自然能夠橫超──橫超十信、十住、十行、十迴向、十地的階位。就好像台北的101大樓,如果一層、一層爬上去的話,那要有足夠時間,而且要有相當體力,像老人家、心臟病、腳不方便、或者是身體有缺陷,就不能爬,所以要從一樓到最頂樓,如果是靠自己的力量,有的上得去,有的就上不去;可是如果坐直達電梯,咻!一下子就從最低的一層到最高的一層了,這就是「不假方便自橫超」,我們只要假藉電梯,踏上電梯,它自然就往上升了。所以,我們只要依靠南無阿彌陀佛這六字洪名的電梯,就「不假方便自橫超」。
當然,每一個人的根機各不一樣,興趣也不一樣,有的認為自己有體力,不要靠電梯,要靠自己的力量爬,不過爬這101大樓還可以,可是要到極樂世界是不行的。到極樂世界的方法,只能靠直達電梯,就是「南無阿彌陀佛」這一部快速、直達的電梯。你不靠六字洪名的電梯,你要靠自力迴向,能往生嗎?也能往生,因為阿彌陀佛大慈大悲,祂也用方便來接引你,就是第十九願。你靠自力修行迴向,阿彌陀佛也說:好,我來迎接你,跟你保證,因為他就是這種根機啊。可是,到了極樂世界,就會先處在胎宮裏面,要經過一段相當時間才能華開見佛,這一部份的教理就比較微細。
阿彌陀佛的第十八願主要在講「稱我名號」,為什麼要稱祂的名號呢?
第一,稱名是第十八願中最基礎、最主要的。
第二,名體一如,依正一如,所以依報、正報、名號,都是一體的。
我們要到阿彌陀佛的國土,當然要依靠阿彌陀佛本身,依靠阿彌陀佛本身,就是依第十八願所講的稱念彌陀名號,這就合乎祂自然的功能。善導大師說「與佛本願得相應故」,自自然然的,有什麼因,就得什麼果。如果是第十九願,就是靠自己「發菩提心,修諸功德」,然後「至心發願,欲生我國」。這一種根機等於不是完全靠阿彌陀佛,是靠他自己。靠自己的修行,再怎麼樣的「發菩提心,修諸功德」還是有漏的,不是無漏的。就如早上所講的,即使降伏了煩惱,降伏了妄想雜念,有禪定的功夫,能夠出入牆壁,能夠在天上飛行,死了之後能夠生到色界天,乃至無色界天的非想非非想處天,可是,還是沒有脫離六道,業緣到時還是會墮落三惡道。
在幾十年前,印度有一位叫賽巴巴的人,他有一種類似神通的特異功能,手向空中一抓,要什麼東西就可以抓到什麼東西,很多人好奇,都聞名包機過去。不過,當然有人說是真的,有人說是假的,可是不管是真是假,其實人只要有禪定的功夫,就能夠有這一種本領,而且對他來說只是雕蟲小技而已。但這樣有究竟嗎?沒有究竟!死了之後還是在六道裏面,即使沒有當生墮三惡道,可是未來必定也會墮三惡道,因為沒有離開六道輪迴,所以印光大師就說:「輪迴未出,生死未了,危險太大。」我們修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脫生死,脫離輪迴,輪迴未出,就一定會墮落。
另外,在《淨土宗之特色》第六頁,也引用善導大師《觀念法門》對第十八願的解釋,總共有三十二個字:
若我成佛,十方眾生,願生我國,稱我名字,下至十聲;
乘我願力,若不生者,不取正覺。
這裏的解釋也是「稱我名字」,也點出「稱名」兩個字,除了稱名以外,沒有其他的功行。這三十二個字也扼要明瞭的說明「本願」的意涵,本願主要是指第十八願,第十八願講什麼?講「稱名」,我們只要稱念彌陀名號,就是往生的正因,就必定往生,這就是第十八願所講的「若不生者,不取正覺」。
阿彌陀佛是怎樣讓我們往生的?那是阿彌陀佛的事情,總之我們只要信順彌陀的第十八願──願生我國,專稱佛名,時間到了自然就往生。不像第十九願,第十九願是阿彌陀佛成佛了,然後跟他保證說:你發菩提心,修諸功德,至心發願要來我的國土,壽終時,我一定來迎接你。是阿彌陀佛成佛了,然後顯現來迎接他。
但是第十八願是一對一的,阿彌陀佛針對十方眾生,十方眾生針對阿彌陀佛,你不往生我不成佛,我成佛你必往生,我的成佛建立在你的往生上,這就是第十八願。只有第十八願才有「若不生者,不取正覺。」其他的四十七願,沒有一個願說:「若不生者,不取正覺」,那豈不是阿彌陀佛的生命,建立在我們的念佛往生之上嗎?當然這個「迎接」是阿彌陀佛讓眾生往生的功能之一,所以我們往往也說:「念佛眾生攝取不捨」、「念佛眾生臨終來迎」,以它的功能來解釋第十八願,不過,第十八願其實是「若不生者,不取正覺」的,是必定往生,沒有轉折的;是現在就與念佛人同在一起,機法一體,是現在就「已來迎」,不是臨終「始來迎」。
《觀念法門》的這段法語,也顯現出只要稱念彌陀名號,就是乘靠彌陀的願力,就坐上了彌陀的大願船。要怎麼樣乘彌陀的願力?要怎麼樣坐上彌陀的大願船?只要稱念彌陀名號!善導大師的解釋鏗鏘有力,簡要明瞭,一目了然,不會讓我們猜測懷疑。歷代祖師解釋第十八願最多的就是善導大師,其他祖師大德即便有所解釋,也不是很扼要明瞭,讓人看了還必須揣摩推測。
再來,善導大師在《往生禮讚》對第十八願也有一段法語的解釋:
若我成佛,十方眾生,稱我名號,下至十聲,若不生者,不取正覺;
彼佛今現,在世成佛,當知本誓,重願不虛,眾生稱念,必得往生。
這段法語總共四十八個字,將第十八願以及第十八願的成就文,通通都解釋出來了,讓我們一看,唉呀!心頭非常的清涼,非常的舒服,非常的有法喜、有安慰、太好了!這麼短短的幾句,就把阿彌陀佛的本願與願力都顯現出來了!所以年輕識字又是出家眾的話,除了第十八願之外,最好把善導大師上述解釋第十八願的這三段法語滾瓜爛熟,倒背如流的背下來,如果年老的蓮友,那不用背,專念彌陀名號就好,到了極樂世界,一切功能通通自然顯現。
所以,本願講什麼?講「稱名」,獨一無二。其實整部《無量壽經》都是在講稱名,《無量壽經》有上下兩卷,〈上卷〉是在講阿彌陀佛如何發願修行,講阿彌陀佛成佛發願的因,既然四十八願的根本願是第十八願,第十八願在講「稱名」,豈不是〈上卷〉的核心就在「稱名」兩個字;〈下卷〉是在說明阿彌陀佛成佛之後的果報,極樂世界的莊嚴,以及眾生如何往生、如何成佛。所以〈上卷〉是講彌陀成佛的因果,〈下卷〉講眾生往生的因果而「因賅果海,果徹因緣」,因此,善導大師就說:「《無量壽經》四十八願中,唯明專念彌陀名號得生。」
《無量壽經.下卷》一開始就說:
諸有眾生,聞其名號,信心歡喜,乃至一念;
至心迴向,願生彼國,即得往生,住不退轉。
意思是說,只要念佛,乃至一念的至心迴向,當下就即得往生,當下就具足往生的身份。到了後面的〈流通文〉,也是在回顧前面所講的念佛的功能與功德,就說:
其有得聞,彼佛名號,歡喜踴躍,乃至一念;
當知此人,為得大利,則是具足,無上功德。
在「流通分」的地方,釋迦牟尼佛交代彌勒菩薩,要把這念佛法門弘傳到未來世。所以,《無量壽經》一開始,還有中間、直到最後,都在講什麼?講「稱名必生」。當然《無量壽經》也有講十九願、第二十願,還有三輩,但是那些都是為了要引導各種根機的人歸入第十八願的「稱名念佛」。所以釋迦牟尼佛解說「為得大利、無上功德」就只解說「念佛」,沒有解說第十九願、二十願、或者是三輩,就只解說第十八願「乃至十念」的念佛才有「大利、無上」的功德。所以,善導大師闡釋《大經》三輩的旨趣就說:「佛說一切眾生,根性不同,有上中下;隨其根性,佛皆勸專念無量壽佛名;其人命欲終時,佛與聖眾,自來迎接,盡得往生。」
那《觀無量壽經》雖然前面很長的經文都在講十三定觀以及三福九品,可是這也是一種引導性的,目的還是要我們持名念佛。所以,經文最後就講:「佛告阿難,汝好持是語,持是語者,即是持無量壽佛名。」專一的、不雜的、不退的來「持無量壽佛名」,叫做「汝好持是語,持是語者,即是持無量壽佛名」,並不是「觀無量壽佛相」的觀想,所以《觀無量壽經》的歸宗結頂也是在講「持名」,跟《無量壽經》的意旨完全一致。
那《阿彌陀經》在講什麼?在講「執持名號」。只有執持名號,才是多善根多福德,要往生極樂世界,如果沒有執持名號的話就是少善根少福德,不可得生。這樣講起來,《阿彌陀經》也只講持名念佛,沒有講三學、六度萬行、其他各宗各派、大乘、小乘、顯教、密教,通通沒有,就只講淨土宗的「本願稱名」。
所以,淨土宗的正依經典:《無量壽經》、《觀無量壽經》、《阿彌陀經》,三經固然文字不同,經文也各有長短多寡,可是它們的思想與宗旨都一致,並沒有差別,所講的就是一件事,沒有兩件。所以我們往生的方法,就是「本願稱名」,稱名就能乘上了阿彌陀佛的本願船。
「凡夫入報」,在座各位是聖人還是凡夫?(眾答:凡夫!)是大凡夫還是小凡夫?(眾答:大凡夫、小凡夫)我們都是薄地凡夫。眾生有所謂十法界的眾生,十法界就是:佛法界、菩薩法界、緣覺法界、聲聞法界,這四種法界是超凡入聖的聖人;再來就是六種凡夫的法界──天法界、阿修羅法界、人道的法界、還有地獄、餓鬼、畜生這三種法界。阿彌陀佛的願,是以十方眾生為對象的,而十方眾生中需要彌陀救度的,除了已經成佛的佛以外,其他九法界都需要彌陀的救度,一方面能夠離開三界六道輪迴,一方面能夠迴小向大,也能夠快速成就佛道。
六道的凡夫,信受彌陀救度,專稱彌陀佛名,願生彌陀淨土,就能夠往生彌陀的淨土,而徹徹底底離開三界六道輪迴,同時快速成佛;聲聞、緣覺是小乘,他們如果也願生極樂世界,就能夠迴小向大,而且快速成佛;菩薩也一樣,菩薩有小聖、有大聖,小聖就是所謂的三賢,就是還在十住、十行、十迴向的果位,大聖就是指十地階位的菩薩,他們如果要快速成佛的話,還是要往生極樂世界,所以文殊菩薩、普賢菩薩他們也以身作則求生極樂世界。
文殊菩薩願生極樂世界的〈發願偈〉說:「願我命終時,滅除諸障礙,面見阿彌陀,往生安樂剎。」這是文殊菩薩發願往生的願文。普賢菩薩也跟文殊菩薩一樣發這個願,他們願文的文字和內涵幾乎都一樣,普賢菩薩〈發願偈〉說:「願我臨欲命終時,盡除一切諸障礙,面見彼佛阿彌陀,即得往生安樂剎。」他們都是等覺菩薩,等覺菩薩尚且想求生極樂世界親近阿彌陀佛,聽聞彌陀說法,期盼彌陀為他摩頂授記,何況我們凡夫呢?假如我們沒有資格往生便罷,要是能夠往生的話,怎麼可以不往生呢?文殊菩薩、普賢菩薩就曾經為唐朝的一位淨土宗的祖師法照大師殷切開示,要他念佛求生極樂世界,法照大師經過文殊、普賢殷切開示之後,就專一念佛,他的著作也都是專門闡釋善導流的教理(見附錄一)。古今的祖師著作思想,比較接近善導大師的就是唐朝的法照大師,以及近代的印光大師。
我們所說的彌陀淨土是報土,只要專稱彌陀佛名,願生極樂世界,不論凡夫、聖人都可以入報土,不過必需是本願稱名,才能夠入報。
十方諸佛有種種的淨土,有所謂四土:凡聖同居土、方便有餘土、實報莊嚴土、常寂光土,這是天台宗對一般淨土的分判;也有理性的淨土、事相的淨土;也有報土、化土。極樂世界在這一些國土當中,是屬於「報土」,這是我們淨土宗的宗祖善導大師的教理所開展的。一般傳統所講的這四種土:凡聖同居土、方便有餘土、實報莊嚴土、常寂光土,是依據天台宗的教理而說的,不是依據善導大師,善導大師沒有說四種土,善導大師只有說報土。所以我們只要依據本願所講的「稱名念佛」,就能夠進入報土。報土跟化土,乃至跟剛剛所講的四種土,到底一樣不一樣?差別在哪裡?是不一樣的,而且差別很大,明天我們再稍微解說。
有關「本願稱名,凡夫入報」的闡述,除了發給大家的這幾張講義之外,在我們出版的叢書有很多地方都有說明,譬如《念佛感應錄第一集》的第四頁到第十一頁就有有關「本願稱名」的解釋;《善導大師全集》編者序也有有關「本願稱名,凡夫入報」的解說;再來就是我們這一本《淨土宗之特色》,後面的淨宗法師的導讀也有解說,大家可以利用時間看看。
淨土宗的特色就是「本願稱名,凡夫入報」,「本願稱名」是指方法,「凡夫入報」是目的、目標。三藏十二部每部經典、每個法門,都在講目標跟方法。《阿彌陀經》前面很長的文字,是在介紹極樂世界的莊嚴,指出我們要前往的目標,接下來就講到往那個目標的方法。《無量壽經》也是講出極樂世界的莊嚴來讓我們嚮往,這是目標,隨後就點出「乃至十念」、「乃至一念」的「至心迴向願生彼國」就「即得往生」,而且當下「住不退轉」,而顯明念佛的功德說:「乃至一念,當知此人,為得大利,則是具足,無上功德」,也是在講目標跟方法。
我們人生也是一樣。我們人生的目的在哪裡?曉不曉得我們人生有一個目的,要怎麼樣來達成這個目的?生而為人,如果不知道人生之目的,那麼就失去了價值跟意義;雖然知道人生的目的,不知道到達目地的方法,也失去了價值跟意義,因為還要再度輪迴,所以,人生在世,就要有一個一定要完成的目標,以及達成目標的方法。那請問各位,你們人生的目的是什麼?(眾答:往生極樂!)對,往生極樂。不怕不成佛,不怕不會度眾生;就怕不能往生極樂,一旦往生極樂,一定成佛,一定會廣度眾生。所以我們人生的目的就是往生極樂,我們學佛的目的就是往生極樂,我們出家的目的就是往生極樂。有的人把佛法當做一種哲學、學問來研究,沒有將佛法與生死大事結合,也就是沒有想要脫離輪迴,可是我們有非常明確、堅確不移的這個目的:人生的目的、學佛的目的、修行的目的,就是往生極樂!
「平生業成」,固然願生極樂的人很多,可是他們如果不依據善導流「本願稱名」的話,你問他:「你能往生嗎?」很多人都會愣住,搖搖頭說:「我還沒把握。」「咦!你那麼精進,一天念好幾萬,那麼的懇切,怎麼會還沒有把握呢?」根本癥結就是因為他不了解本願法門的道理,因為本願法門就是稱名,稱名必往生,只要抓住了這一個方法,就「平生業成」了。
他認為平生是跟臨終相對的,所以他會說:「我現在都還沒有到臨終,我要等臨終才能夠確定。」你再問他:「那你臨終怎麼樣確定呢?」他說:「我臨終能夠沒有昏迷、沒有病苦,還能夠念佛,那個時候,我才有把握能夠往生。」可是,阿彌陀佛是要讓我們現生就有往生的安穩,就能夠沒有恐懼的,所以說「一切恐懼,為作大安。」而且第十八願的成就文也說:「至心迴向,願生彼國」的話,就「即得往生」,而「住不退轉」的,這個都在顯示不是等臨終的時候才肯定往生之業成就,是平生、現在就往生成就了。我們現在信受彌陀救度,從現在開始就專念彌陀佛名,願生極樂世界,永不改變,這樣就已經坐在祂的大願船上了,阿彌陀佛的光明就攝取不捨,一直到臨終,那豈不是現在就已經往生有份了,而且必定性的、肯定性的、決定性的。
所以我們這個法門的另一個特色就是「平生業成」,一個人如果願生極樂,修學淨土法門,可是不曉得自己平生業成,不敢肯定自己是平生業成的,表示他還不了解阿彌陀佛的本願。因為第十八願明明就講:「若不生者,不取正覺。」如果你願生淨土,專念彌陀佛名,可是還不能夠往生,那阿彌陀佛豈不是打妄語?祂成佛的這個廣長舌相豈不是要收回來?祂豈不是不能成佛?佛是不打妄語的,佛語是真實不虛偽、不顛倒的,祂既然成佛的話,我們依祂第十八願所講的,願生極樂,專稱彌陀佛名,必定往生,為什麼?很簡單,因為祂已經成佛。所以善導大師就解釋說:「彼佛今現,在世成佛,當知本誓,重願不虛,眾生稱念,必得往生。」我們眾生,不管是聖人還是凡夫,不管是善人還是惡人,不管是出家還是在家,不管心清淨還是不清淨,只要這樣的「眾生稱念」,就「必得往生」,這個「必」是百分之百的。現在我們專稱彌陀佛名,願生彌陀淨土,那麼將來必定往生彌陀淨土,既然將來必定往生,豈不是往生之業已經成就了,所以叫作「平生業成」。
「現生不退」,往生極樂世界,都是不退轉菩薩,都是等覺菩薩,就像《阿彌陀經》所講的:「眾生生者,皆是阿鞞跋致,其中多有一生補處。」其實往生都是一生補處的,但是說明的時候必須要有次第的講,所以先講不退轉(一旦往生極樂世界,立刻進入等覺階位,當然是不退轉),然後再講多有一生補處。就像往生極樂世界就沒有六道輪迴、沒有分段生死、沒有變易生死、沒有四苦八苦,這樣當然一定沒有三惡道,為何經文還要再講無三惡道呢?因為是詳細的、有層次來講的。如果不擅讀經文的話,就會認為只是沒有三惡道而已,其他的還另當別論,或是只是不退轉而已,等覺階位還要另當別論,這樣就沒有融會貫通了。
那往生極樂世界都是不退轉的菩薩的身份,是必須等到往生極樂世界才獲得?還是現生尚未往生就獲得了呢?是「現生不退」──還在娑婆,就預先獲得了不退轉的身份。因為必定往生,而往生必定是不退的。所以從因來說果,在因地時就說這個果報的話,現在就已經是不退,現在就已經是無量壽了。因此,我們這個法門的特色就是「本願稱名,凡夫入報,平生業成,現生不退。」
接下來,解說「落成法語」裏面所談的教理:
若論彌陀四十八願,以第十八願為願中之王,根本之願,獨稱本願;
以此本願,誓救十方眾生,不論善惡賢愚,悉皆平等普度,毫無一人遺漏。
任何眾生,只要稱名,即乘本願,必得往生;直入報土,不歷階層。
現生即蒙,彌陀光明,攝護不捨,消災免難,增福延壽。
臨終即蒙,彌陀聖眾,蓮華來迎,往生報土,速證佛果。
平生之時,已得往生,不俟臨終;
現生之時,已得不退,非待極樂。
一旦臨命終時,即入彌陀報土,與佛同證,光壽無量,紫磨金身。
此即「本願稱名,凡夫入報;平生業成,現生不退。」之意也。
「本願稱名」之義,善導大師《觀經疏》結論言:
「望佛本願,意在眾生,一向專稱,彌陀佛名。」
「凡夫入報」之義,善導大師《觀經疏》以問答釋言:
問曰:彼佛及土,既言報者,報法高妙,小聖難階;
垢障凡夫,云何得入?
答曰:若論眾生垢障,實難欣趣;正由託佛願以作強緣,致使五乘齊入。
只要稱名念佛,即是乘佛本願,必得平生業成,亦獲現生不退;已非娑婆凡夫,即是極樂聖數。
如是彌陀救度,念佛法門,殊勝簡易,直截圓頓。千生叵遇,萬劫難逢;既獲見聞,遠慶宿緣;決志信受,終身不渝。
雖然如是,即今說法一句,又作麼生道:
自慶往昔宿緣深,得遇彌陀淨法音。
本願稱名入報土,永證無為法性身。
「若論彌陀四十八願,以第十八願為願中之王,根本之願,獨稱本願」,如果就阿彌陀佛因地所發的四十八願來講,第十八願為願中的王,也就是說,第十八願是四十八願的願王,所以叫做「王本願」或「本願王」。為什麼四十八願之中獨稱第十八願為本願呢?其實若論阿彌陀佛所發的願,願願都可以說是本願,但是願有分「因本的願」和「根本的願」。法藏菩薩在因地修行時所發的願,每一願、每一願都是本願,以這一點來講的話叫做「因本的願」;如果在因本的所有願當中,舉出祂根本的、主要的願來講,因本的四十八願當中,只有第十八願才是根本主要的願。
根本是跟枝末相對的,枝末是從根本而生的,這樣講起來,四十八願當中,沒有其他的願還可以,可是不能沒有第十八願,因為沒有第十八願的話,其他的願就沒有意義了。也就是說,極樂世界再怎麼樣的清淨莊嚴,是一個無有眾苦但受諸樂的涅槃的境界,可是如果沒有往生的人,那有什麼意義?所以,沒有第三願、沒有第四願,那還沒有多大關係,可是絕對不能沒有第十八願;甚至沒有第十一願,或者沒有二十二願,也沒有關係,但是絕不可以沒有第十八願。因為有第十八願,一旦往生的話,成佛不成佛是另一回事,至少已經脫離三界六道輪迴,而且具足三明六通了。不過,當然這是一種比喻,主要讓大家瞭解為什麼四十八願當中獨稱第十八願為本願。
所以我們在稱「本願」的時候,都是單指第十八願來講的,不是指其他的願。《無量壽經》有一首〈本願偈〉說:「其佛本願力,聞名欲往生,皆悉到彼國,自致不退轉。」這裏的「本願」兩個字所含的意義也是在說明第十八願,不是在說明其他的願。《往生論》裡面也有一首〈本願偈〉說:「觀佛本願力,遇無空過者,能令速滿足,功德大寶海。」偈中的「本願」也是在指第十八願,不是指其他的願。龍樹菩薩《易行品》的根本核心主要講的就是阿彌陀佛的本願救度,而說:「阿彌陀佛,本願如是,若人念我,稱名自歸,即入必定,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故常應憶念。」在這裡所講的本願也是指第十八願,不是指其他的願,而且很明確的點出「若人念我,稱名自歸」,「若人念我,稱名自歸」是只有第十八願才這麼講,第十九願、二十願並沒有這麼講,所以龍樹菩薩也是直接把第十八願直稱「本願」。到了善導大師,對於本願就是第十八願的解釋就更加豐富了。
對於我們這個法門這樣的教義,有人曲解,認為我們只強調第十八願,否定其他四十七願,把四十八願都割裂了,其實他們是斷章取義,才會有這樣的誤會。這種誤會是因他完全不了解正確的淨土法門與善導大師這一個法脈的教理思想,是很可惜的!
「以此本願,誓救十方眾生,不論善惡賢愚,悉皆平等普度,毫無一人遺漏。」阿彌陀佛以第十八願,誓救十方眾生,剛剛所講的,十法界中除了佛法界以外的眾生都是十方眾生,都是彌陀救度的對象。第十九願的內容就不是這樣了,第十九願的對象是十方眾生中,能夠「發菩提心、修諸功德」的,這樣就不普遍、不平等了。如果是第十八願,那就平等了,彌陀平等救度,眾生平等往生,因為念佛比聖道門的發菩提心容易,念佛也比修諸功德容易,即使到臨終的時候才念佛也還來得及,即使不認識字、不會誦經、不會打坐、不會參禪、不會修密,沒有明心見性,沒有證果,都能夠做得來,為什麼?因為人人都有心、都有口,有心就能夠想阿彌陀佛,有口就能夠念阿彌陀佛,甚至啞巴也可以在心中默念,沒有一個人是做不來的,所以說淨土法門是「三根普被,利鈍全收」、「萬人修萬人去」,指的就是第十八願。
二十願是「結緣願」,二十願言:「設我得佛,十方眾生,聞我名號,繫念我國,植諸德本,至心迴向,欲生我國,不果遂者,不取正覺」,「聞我名號,繫念我國,植諸德本」就表示說,雖然聽到彌陀的名號,有時候也想往生極樂世界,也修其他種種善事功德,可是當初並不是很懇切地要往生,所以只是泛泛而修、泛泛而念、泛泛發願,因此沒有當生往生,可是只要跟阿彌陀佛結過緣,阿彌陀佛就不放棄,就跟隨著他。所以說「植諸德本」,已經種下了種子,等待來生開花結果,必定讓他「果遂」,讓他結果,讓他完成,所以二十願就是結緣的願,不是當生往生,而是來生或者來生的來生。
因此,第十八願叫做「念佛往生願」,第十九願叫做「修諸功德願」或「臨終來迎願」,第二十願叫做「三生果遂願」。即使從文字,我們也能夠了解這三個願的差別與所攝受的眾生的範圍,只有第十八願,才能夠救度十方眾生──不論是善人、惡人,賢者、愚者,老者、少者,男人、女人……,都能夠往生,而且是平等的往生,沒有一個人漏掉。
不論善惡賢愚,阿彌陀佛都平等救度,不過,也唯有已經意識到自己是一個惡人,後退無路了,才會殷切地、徹底地歸投彌陀的救度;若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惡人,覺得自己很會修行,很能深入教理,有能力明心見性、證得果位,那他未必能夠徹底的依靠彌陀的救度,也未必能夠完全稱念彌陀的名號,他仍會以自己的聰明才智、修行功德來迴向。這樣的話能不能往生報土?其實往生極樂世界都是在報土,只是以自力迴向會先在花苞裡面,見佛時間有長短之別;而依第十八願稱名念佛而往生的都是直入報土,沒有花開花合的時間性問題,不是依第十八願本願稱名的往生者就都有花開花合的時間長短的差別。
我們之所以求救,要尋找一個徹底安穩的依靠,是因為我們都有罪業、都會墮落三惡道、都會永在六道輪迴,所以必需要依靠一個能夠讓我們永遠安穩不再入六道輪迴的勝易妙法。經典有一種比喻:有一個人得罪了該國的國王,所以國王要抓他來殺頭,這樣的話他還能夠留在這個國家嗎?所以他就逃到鄰國,鄰國的國王很有愛心,他就跟這個人保證:「你只要不離開我的國家,而且遵守我的法令,不犯我的國法,就能夠終生安穩快樂。」這個譬喻是說,我們都在六道輪迴,被判定了無有出離之緣,永遠都在六道魔王的掌中,所以我們要投靠臨國的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大慈大悲,不但接納我們,還跟我們保證說,你只要遵守我的國法,不要離開我的國土,你就能夠永遠平安。那要怎麼樣不離開?怎麼樣遵守呢?只要不是求人天的福報,也不生其他世界,唯有「願生極樂世界」,就是不離開祂的國土;要怎麼樣遵守祂的法律呢?祂的法律很簡單又很容易,只要「專稱彌陀佛名」就可以了。這樣,我們就永遠在被彌陀保護之中,六道輪迴永遠除名。
我們心中都有怖畏,有什麼怖畏?就是六道輪迴的怖畏,所以必須要尋求依靠,因此才要念佛求往生,如果自覺自己是個賢人、善人、會修行的人,有辦法自己離開六道輪迴,不陷在六道魔王手掌中的話呢,那他就不會殷切的求生極樂世界了。就好像自認很會游泳,而且在大海之中正以游泳為樂,這時即使有一艘大船來到你的身邊,要把你拉上來,你會怎麼樣呢?你會不樂意上船,因為你正以游泳為樂。如果是一個怖畏六道大海的人,已經在海中掙扎很久,幾乎快滅頂了,這艘大船來到我們旁邊,伸手要拉我們,我們會怎麼樣呢?一定是隨順它!讓它把我們拉上船去,這樣我們就終生安穩了。那要怎麼隨順呢?第十八願說:「欲生我國,乃至十念」,善導大師釋言:「稱我名號,下至十聲;乘彼願力,定得往生。」所以我們欲生極樂(願生彌陀淨土),專念彌陀佛名,就是被阿彌陀佛救到船上了。
善導大師的「機法兩種深信」之文,是將「機」深信擺在前面,因為有「機」的深信,才會有「法」的深信,這是「說必次第」,在解說、文字形容上有前後的次第。論理來講,是同時的,所以「說必次第,一念同時」。當我們正當滅頂的時候,有人呼叫著要來救我們,我們當下一定是百分之百的,很慶幸、歡喜地來隨順。如果沒有自覺自己是一個無有出離之緣的罪惡生死凡夫的話,就會猶豫考慮,不會當下立即接受,這樣就有可能往生,但也有可能不能往生。
「任何眾生,只要稱名,即乘本願,必得往生;直入報土,不歷階層。」任何眾生,我們在座各位都是,只要稱名,不靠雜修雜行,當下就是乘上了阿彌陀佛的本願船,就靠上了阿彌陀佛本願的力量,就必得往生。這是必然的,百分之百肯定的,沒有模稜兩可、沒有功虧一簣的必得往生。往生哪裡呢?往生極樂世界。
極樂世界是「報土」,所謂「報土」就是沒有品位階級,不經過十住的階位、十行的階位、十迴向的階位、十地的階位,是不經過這一些的。《阿彌陀經》就說:「彼土何故,名為極樂?其國眾生,無有眾苦,但受諸樂,故名極樂。」不論你所知道的苦有多少種,在極樂世界通通沒有;不論你所知道的樂有各種什麼喜樂,極樂世界通通都有。我們所知道的苦就是無間地獄的苦,貪心之水的苦,瞋憎之火的苦,三界六道輪迴的苦,這些極樂世界都沒有。甚至證悟低的聖者,往上看證悟高的聖者的那一種期盼擁有的苦也沒有。這種苦跟我們輪迴的苦相比當然不算苦,可是仍是有一種求不得的期盼在,在極樂世界包括這些都是超越的,所以說「無有眾苦,但受諸樂」。
所有境界中,最樂的就是佛的樂,就是大樂,就是涅槃之樂,我們只要往生,這一些你所能想到的樂通通能夠擁有,通通能夠證得,這個叫做「報土」。所以是不經過品位階級的,如果還經過品位階級的話,表示他不是依本願之稱名,而是靠自力之迴向。
「現生即蒙,彌陀光明,攝護不捨,消災免難,增福延壽。」現生,現在這個肉體還活在這個地球上,壽命果報還沒有盡,就已經蒙受阿彌陀佛的光明攝護不捨,就是《觀無量壽經》所講的:「光明遍照十方世界,念佛眾生攝取不捨」。「攝取不捨」就是不管是誰,只要念佛,阿彌陀佛都不嫌棄,以光明來照耀你、保護你,跟你一體不離,一直到臨終接引往生,都不捨離,這個叫做攝取不捨。所以我們只要念南無阿彌陀佛,就跟阿彌陀佛「機法一體」,「機」就是指眾生,「法」就是指彌陀,「一體」就是彼此不離開,阿彌陀佛不離開我們,我們不離開阿彌陀佛,就像母親不離開嬰兒,嬰兒不離開母親一樣。
既然彌陀光明攝護不捨,就能夠讓我們「消災免難,增福延壽」,人生追求的無非是希望「消災免難,增福延壽」,人生在世有種種的災難,有天災、有人禍,甚至自己的老邁病痛等等,都能夠消災免難,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很多事情都化解於無形之中。「福」,世間上所追求的無非是五種福(長壽、富貴、康寧、好德、善終),而我們所要增的這個福呢,是大善根、大福德的福,只要念佛,我們就能夠擁有這種大善根、大福德的福。「延壽」,當然阿彌陀佛會看我們的根機,該往生就往生,如果說我們身體已經是年邁,拖著這個肉體很辛苦,家人要照顧我們也很拖累,那當然就不用延壽;如果說我們還有任務未了,還年輕,可是壽命到了,那阿彌陀佛也能夠讓我們延壽。一般人趕法會、求灌頂,大多是為了增福延壽,阿彌陀佛是無量壽,要怎麼樣增,才能達到無量壽呢?就只要念佛;要消災免難,阿彌陀佛是無量光,有什麼災難能夠不能避免的呢?
「臨終即蒙,彌陀聖眾,蓮華來迎,往生報土,速證佛果。」現生就蒙受彌陀光明攝取,一直到臨終都沒有離開,那臨終這個光明會顯化成什麼呢?顯化成彌陀的聖眾,持著蓮華來迎接我們往生報土,到了彌陀報土就能「速證佛果」。這個「速」到底是多快速呢?這個「速」是不可思議的,《無量壽經》第十八願的成就文說:「即得往生」,而且當下就「住不退轉」了。我們現生就已經不退轉,到了極樂世界,就擁有第十一願所講的「滅度」,為什麼?阿彌陀佛四十八大願,每一願、每一願都是為了眾生,所謂「一一誓願,為眾生」,而一一誓願阿彌陀佛都已經成就了,所以第十一願也是我們所擁有的,那第十一願講什麼?願言:「設我得佛,國中天人,不住定聚,必至滅度者,不取正覺。」所以我們往生極樂世界,當然就進入滅度涅槃的境界了,所以說這樣的速到底有多快?就不言自明了。
「平生之時,已得往生,不俟臨終。」這就是「平生業成」的意義。
「現生之時,已得不退,非待極樂。」現生還在娑婆世界,已預先獲得不退轉身份,不用等待往生到極樂世界,在這裡已經擁有了。
「一旦臨命終時,即入彌陀報土,與佛同證,光壽無量,紫磨金身。」前面是講平生段,這裡是講命終的時候就進入彌陀報土。進入彌陀報土是怎麼樣呢?就「證同彌陀」,跟阿彌陀佛一樣。阿彌陀佛是什麼樣的佛呢?《阿彌陀經》說:
「彼佛何故,號阿彌陀?」
「彼佛光明無量,照十方國,無所障礙,是故號為阿彌陀。」
「彼佛壽命,及其人民,無量無邊,阿僧祇劫,故名阿彌陀。」
阿彌陀佛的德能非常多,阿彌陀佛的功德、內涵,釋迦牟尼佛說祂一天一夜當做一劫來講,經過百千劫也講不完,因此就以「光明無量」跟「壽命無量」來涵蓋、來解說阿彌陀佛的德能。
我們往生極樂世界就跟阿彌陀佛同樣的無量光、無量壽,無量光無量壽涵蓋了大慈悲、大智慧、大願力、大神通,以及內證的功德、說法度眾的外用功能。我們往生之後,不是像基督教所講的,上升天堂之後只能在耶和華的下面做為祂的子民,不是的,眾生都有佛性,往生之後當然都能夠成佛,所以我們往生就證同彌陀:阿彌陀佛光明無量,我們也光明無量,阿彌陀佛壽命無量,我們也壽命無量,阿彌陀佛具足四十八大願廣度眾生,我們也具足四十八大願廣度眾生。
所以在《大阿彌陀經》就說:「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皆令如佛。」,又說:「說經行道,皆如佛。」相好、說經、行道、度眾都跟佛一樣,所以我們往生就「證同彌陀,紫磨金身」,「紫磨金身」就是紫金色的身體,紫色的黃金是所有黃金之中的上品,「紫磨金身」這個「磨」就是表示沒有污垢、沒有雜染。往生之後,身相都跟阿彌陀佛一樣的紫磨真金之色,那紫磨真金是代表什麼意思呢?代表忍辱、柔軟的德行。此即「本願稱名,凡夫入報;平生業成,現生不退」之意。
這張講稿的內容,今天晚上就先講到這裡,其他的明天早上再講。
南無阿彌陀佛
【附錄一:】
文殊普賢勸法照,往生極樂
大曆五年,也就是西元七百七十年四月六日,法照等一行人到達五台山佛光寺,就在那天夜裏四更(也就是凌晨一點到三點之間),法照大師遠遠看到一道奇異的光芒,照到自己的身體,因此就向前接近這道光芒,跟隨這道光芒而去,走了大約五十里的地方,見到一座山,山下有溪澗,澗水北邊有一道石門,在石門下看到兩位童子,自稱是善財和難陀,這兩位童子引導著法照大師到一座寺院,這座寺院有個匾額寫著:「大聖竹林寺」,就如同過去法照大師在缽裡看到的完全一樣。這間寺院是黃金舖地,七寶行樹,以眾寶來莊嚴整個寺院。
法照大師進入寺院,登上講堂,見到文殊菩薩在西邊,普賢菩薩在東邊,各自坐在師子座上,有數以萬計的菩薩眾圍繞在兩位菩薩身旁,文殊菩薩、普賢菩薩正為圍繞在旁的大眾說法。法照大師於是向前向兩位菩薩問訊頂禮,然後問說:「末法時代的凡夫眾生,距離世尊在世的時間已經很遙遠了,知識淺薄根器陋劣,業障煩惱尤其深重,本來具足的清淨佛性無法顯露出來。而佛法又浩瀚廣大無量無邊,不知道要修什麼法門,才最容易得到佛法的心要?」
文殊師利菩薩就告訴法照大師說:「你現在修習的念佛法門,正是最適合這個末法時代的。在一切的修行法門當中,再也沒有勝過念佛和供養三寶的了,如果能夠這樣做,就能快速圓滿地福慧雙修。此念佛和供養三寶兩種法門,最為勝善和重要。我文殊師利在過去劫中,因為觀想佛的緣故、因為念佛的緣故、並且由於供養三寶的緣故,得到如來的一切種智。所以你應當要知道,一切諸法、般若波羅蜜,以及甚深禪定,乃至十方諸佛,都是從憶佛念佛而生,因此可知念佛法門,是一切法門之王。」
法照大師又問:「那麼應該要如何念呢?」文殊師利菩薩回答說:「在此娑婆世界的西方,有阿彌陀佛,彼佛所發的願力不可思議,你應當要淨念相繼,不要令它間斷,臨命終後,決定往生極樂世界,永遠住於不退轉之地。」說完之後,文殊菩薩、普賢菩薩兩位大聖,同時伸出金色的手臂,撫摩法照大師的頭頂說:「你因為念佛的緣故,不久之後就可以證得無上正等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等,祈願能夠儘速成佛,再也沒有比念佛更好的了。只要一心念佛,就能夠快速地證得無上菩提。」法照大師聽完之後歡喜踴躍頂禮菩薩,然後告辭退出講堂。兩位童子將他送出寺院,才一抬頭,整個寺院突然消失不知所在,法照大師因此在當處堆積石頭,以標記它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