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半夜,我做了個奇夢。夢的開頭我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我在外面散步念佛,我走的這條路以前從沒見過,看上去荒蕪破敗,雜草叢生,十分難行。
我經過一個低矮的灌木叢,突然聽見幾聲鳥叫。我尋聲望去,只見灌木叢裡露出大半個鳥窩,有個鳥頭從裡面探了出來。
「哇!有鳥窩啊!」這還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鳥窩呢!我很興奮,立刻拿出手機對著鳥窩拍照,接著繼續向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我發現手機不見了。哎呀,一定是剛才拍照時把手機忘在鳥窩那兒了!於是,我又重新走回到這條路上,去找手機。
「救命!救命!」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從灌木叢中傳了出來,聽上去非常急切。我好奇地走過去,只見從剛才經過的鳥窩裡鑽出一隻非常強壯的大鳥,牠的體形很長,肚腹極為堅實有力,令人過目難忘。
「救命!救救我們!」這隻大鳥開口對我吶喊。天哪!原來牠就是那個中年男人!「救救我們!我有六個孩子,可是已經死了三個了!」這隻大鳥對我說。我呆呆地看著牠,說也奇怪,雖然牠的外形是一隻鳥,可牠卻給我一種「衣衫襤褸」的感覺,就像一個狼狽而絕望的男人。
我下意識地回答:「那你要為牠們念佛才行啊!」我話音剛落,大鳥立刻從窩裡托出一樣東西,放在我的手裡。我定睛一看,那竟然是個小女孩,三歲左右,短髮,圓臉,長得很可愛,但看上去髒兮兮的,衣服也很破舊,一看就知道過得很不好。我用左手把她托在空中,雖然她是個小女孩,但一點也不重,就像舉著一隻小小的幼鳥。
我看著她,心想:這麼小的孩子,說什麼她都聽不懂,只有念佛。於是我立刻開始為她念佛。小女孩呆呆地盯著我,雖然被我這樣一個陌生人舉在半空,可她絲毫也不慌張,但那並不是勇敢,更像是生活重壓下的習慣性的麻木,有點像她的父親。我也一直看著她的眼睛,不停地念「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我念了一會兒,小女孩的表情仍然呆呆的,似乎毫無反應,可是她麻木空洞的眼睛變得柔和了一些。最後,她慢慢伸出小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她彷彿想對我說什麼,而這就是她的表達方式……那一瞬間,令我感動不已。
突然,我的眼前出現了好多方塊字,牠們此隱彼現,明明滅滅,交替閃現。我只看清其中有個字是「善」,還有個字是「養」。又過了一會兒,方塊字漸漸消失了,我就醒了。
夢醒之後,我迷迷糊糊地感歎:「這可真是個怪夢!」然後又繼續陷入了沉睡。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是早晨八點了,不過窗外仍然十分昏暗。「果然降溫了啊!」我想。天氣預報說,這幾天全國普遍大降溫,又是下雨,又是下雪。不知不覺,寒冬來臨了。
我縮在被窩裡不肯起床,懷念著以前早晨明媚的陽光,還有那清脆的鳥鳴。從春天開始,我的窗下就能經常聽見鳥叫,牠總是在早晨六點左右,啄著什麼東西,發出「篤篤」的聲音,聽見後我便會睜眼醒來,非常地準時。
鳥叫?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就在昨天早晨,我也遇見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當時我正在窗下打字,突然聽見窗戶上傳來沉重的「砰砰」聲。我抬頭一看,不禁嚇了一大跳:有一隻體型非常碩大的黑鳥,掛在我面前的窗戶上,正用力「砰砰」撞擊著玻璃。
牠真是好大好強壯啊!我驚訝地望著牠,我從沒見過如此強壯如此巨大的鳥,牠的身軀堅實飽滿,非常醒目。這隻大鳥撞完我的左側窗戶,又飛到右邊,繼續猛烈地撞擊。
這鳥是不是瘋了?我驚愕地看著牠,突然想起:哎呀!快拍下來發給大家看!可是,我剛舉起手機,大鳥就飛走了。我遺憾了好一會兒,就繼續埋頭工作,把這只怪鳥拋到腦後了。
可是,現在我又想起了這只奇怪的大鳥,再回想我半夜做的那個夢——牠倆不正是同一隻鳥嗎?同樣的體形,同樣的強壯,還有同樣的急切與絕望。我現在才明白,那隻大鳥為何要發瘋一樣撞擊我的窗戶——因為寒冬來臨了,牠的孩子正在死去。雖然牠只是一隻鳥,可牠還是一位父親,一位有著六個孩子的父親,為了牠的孩子,牠可以拼出性命,從白日冒死撞擊我的窗戶,一直到夜晚在我的夢中高呼求救。
被生活逼得走投無路、徹底絕望的牠,當聽我說要念佛之後,便毫不猶豫,奮力從窩裡把自己的孩子托出來,交到我的手裡……一想起這一幕,我便覺得驚心動魄,感慨萬千。
牠是如何知道要向我求救的?牠又是如何進入我的夢中,聽我念佛的?其實早在今年春天,牠在我的窗下「篤篤篤」時,這一切就已經有了答案吧:當然是阿彌陀佛的安排。只是,雖然我知道一切都是佛的安排,但每每當這種安排在我眼前顯現時,我仍然覺得驚歎不已。佛的安排,只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早晨起床後,我出門倒垃圾。當我把一個大紙箱扔進垃圾桶後,一位陌生的老奶奶帶著一個小女孩走了過來,老奶奶熟練地把我扔掉的紙箱又拿了出來,她是要收集紙箱去賣錢。這種情景平時在小區很常見,我扔我的,你撿你的,大家早已形成默契,誰都不會搭理對方。
我拍拍手上的灰,繼續向前走。剛走幾步,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小女孩甜甜的聲音:「謝謝!」
我一愣,轉頭看去,只見那個和老奶奶在一起的小女孩,正笑嘻嘻地看著我。「這有啥好謝的?這小女孩真奇怪啊!」我聳聳肩,繼續向前走。
昨夜北京也經歷了一場大降溫,還下了雨,滿地黃葉,滿目蕭索。走在瑟縮的落葉間,我不禁又想起了那隻大鳥和牠的六個孩子。這樣的寒冬,連人類都過得極為艱難,又何況是牠們呢?
「再見!」突然,身後又傳來小女孩的呼喊。我再度回頭,看到她正用力地向我揮手。「用不著這麼熱情吧?這小女孩也太奇怪……」。突然,我心中一凜,一下想到了什麼!這個小女孩,無論從個頭、臉形、髮型,都好像那個我在夢中為她念佛的小女孩啊!
恍惚間,我彷彿看見夢中的小女孩對我展開天真無邪的笑容,說:「謝謝!再見!」原來,這是她在對我說話啊!還有我在夢中看到的「善」字,應該是「與諸上善人俱會一處」;而那個「養」字,當然就是「安養世界」(極樂世界)了!小女孩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我:因為我為她念佛,她已經回到極樂世界,與諸上善人俱會一處了!所以,謝謝。還有,再見!讓我們在極樂世界再見吧!
「再見!」我也不禁舉起手,朝那個小女孩用力揮手。好的,我收到了,讓我們在極樂世界再見吧!
寒冬剛剛開始,寒冬仍將繼續。事實上,人生是一場永遠不會結束的寒冬。就像那隻大鳥一樣,每一個人,每一個眾生,都會在某個殘酷冰冷的冬夜,發出絕望的吶喊與痛苦的哀嚎:「救救我!請救救我!」
所幸,我們有阿彌陀佛。就像慧淨法師說的那樣:「佛關懷苦難中的人,佛親近灰心喪志的人,佛拯救心靈被壓碎的人,佛永遠都不會忘記我們的哀嚎。無論如何,佛必救度。」
在這個寒冬裡,在接下來的無數個寒冬裡,讓我們一起念佛吧!用彌陀的光明與慈愛,溫暖寒冬中的每一個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