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的地方經常看到一些流浪狗,我們這有個院子,牠們總是趁人不在的時候進來,撒泡尿就走。牠們已經在院子的各個地方留下了「印跡」,也不知牠們中是否已經出現了「地主」,還是院子被和平地瓜分了。
我在思考,狗為什麼天生就會懂得佔領地盤呢?其實不止是狗,很多的動物都會有這樣的天性。沒錯,這就是牠們的天性,狗有狗性,貓有貓性,鳥有鳥性,牠們在天地間用牠們的天性去覓食、尋伴、搭窩、生存,不需要學習,自然為之。
當然,人也會有人性。關於人性的解析,自古以來多有爭論,有性善論、性惡論、無惡無善論、有善有惡論等。孟子的性善論,認為人生來即有惻隱、善惡、辭讓;荀子的性惡論,認為「人之性惡,其善偽也」;性無善無惡論,這包括告子的「性無善無不善」論,認為「生之謂性」,以及莊子的「性素樸」論,認為人天生本性上是無知無欲的;還有性有善有惡論,認為人性可以隨著環境和教育的改變而分善惡。
那麼佛教是怎麼說的呢?《華嚴經》言:「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只因妄想執著不能證得。」這句話,我們來作個分解:「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指的是眾生具有的佛性,「妄想執著」應該就是所顯現的人性了。因為人性的顯現、佛性的隱沒,而輪轉於無窮的三界,不能證得佛果。佛陀用「妄想執著」來總結人性,無論是善還是惡,都是輪轉三界的生滅性,通通都是妄想罷了,真是精闢,到位!
善導大師在《觀經疏·散善義》中說到眾生「外現賢善精進之相,內懷虛假。貪瞋邪偽,奸詐百端,惡性難侵,事同蛇蝎。雖起三業,名為雜毒之善,亦名虛假之行,不名真實業也」。善導大師是彌陀化身的淨土宗祖師,他對人性的講述可謂是了然透達,一針見血,不給眾生一絲自我感覺良好的幻想。人性是妄想,是執著,是貪婪,是邪偽,即使有善,也是雜毒之善。
既然眾生是這樣的惡,何以能成佛呢?因為有佛性。不過眾生的佛性被邪偽的人性掩蓋,本具的真如妙心不能顯現,只能在此世間顛倒輪迴,從而迷失在三界苦宅當中,不能回到真如本家。就如一汪清澈透明的湖水,湧入了污濁的泥沙,而變成了渾水,不見本來的清淨透明,也不見水底的草、石子。
既然具有佛性,就有能回歸清淨本家的可能性,那如何達到呢?通途的修行方式必須修習戒、定、慧,最低限度要證到初果阿羅漢。雖然初果阿羅漢未能立即超越六道輪迴,可是他不會墮落三惡道,他還有七次天上、七次人間的果報,經過了這時間的往來,他就到達四果阿羅漢的地位,超越了生死輪迴。當然,若要成佛,則必須迴小向大,發菩提心,去行難行能行、難忍能忍的菩薩道,然後一級一級由十信、十住、十行、十迴向、十地,最後到達等覺、妙覺而成佛。但是這段時間非常長久,做起來非常困難。
一般的眾生想靠這樣的方式是不太可能的,有可能還會因為這樣的難度而退失信心,發不起出離的心。輪迴在三界,以貪瞋癡續命,還能獲得短暫的快樂,所以眾生明知有罪,也要繼續造惡造罪。就像是吸毒的人,明知毒品有害,還是會繼續吸食。
那還有其他的方法嗎?難道真的只能這樣繼續輪轉嗎?方法還是有的,佛教大慈大悲就體現在這裡了。佛教能救修行的聖人還不夠慈悲,能救無力修行的凡夫才是大慈大悲。除了通途的聖道門,還有淨土門,一個靠佛力往生極樂世界的法門。這個法門可謂是萬修萬人去的法門,簡單,易行,殊勝。它是什麼原理呢?
極樂世界是無為涅槃的境界,只有諸大菩薩才能與之相應。凡夫眾生滿身垢染,以三毒為生命口糧,怎麼也能到這樣的淨土呢?這無疑是癡人說夢,了無可能。
幸有世間大救主阿彌陀佛橫空出世,通過五劫思惟,超發四十八大願,誓願救度無力修行的眾生往生到安樂微妙的佛國。然後經過兆載永劫的修行,建設了極樂淨土。為了讓所有的眾生都能得到殊勝的利益,又把自己修行的所有功德濃縮在六字洪名當中,眾生只要稱念「南無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的功德就成為自己的功德。這便是他力法門。
眾生因為滿身的罪障無緣出離,而稱念名號卻可以消除無始劫來的所有罪業,《觀無量壽經》說到,稱念阿彌陀佛,可除八十億劫生死之罪,地獄猛火化為清涼風。從而本具的真如妙心得以顯現,與佛國究竟涅槃的境界相應了,自然隨佛往生極樂。到了極樂世界,同佛受用,無二無別,迴入娑婆,廣度眾生。
眾生的業力不可思議,唯有佛力能與之抗衡,消於無形。本具佛性的眾生啊,枉自在苦海裡沉淪,稱念佛的名號吧。往生淨土,消除妄想執著,證得真如本性,何等自在!
作者 釋佛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