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盤──復興淨土宗與鐵版神數的奇驗 (四)
四、第二次算
我雖然早就聽聞香港有幾位鐵版神算高手,不僅技術精湛,而且推算也更為完整詳盡,只是一直未曾遇上機緣。直到民國一○八年(2019)三月十六日,緣分成熟,我終於得以前往香港,請第一位老師——姑且稱為甲算師——為我批算。
我一走進去,他一見面便說道:「你是出家人,怎麼也來算命?出家人不是四大皆空了嗎?再說,我不敢為出家人算命,怕對我不好。」
聽他如此推辭,我便從容地向他說明:「如果算得準確,正好可以驗證佛陀所說的三世因果、善惡報應並非虛言,反而更能激勵人心,棄惡從善,趨吉避凶。這樣一來,不但不是壞事,反而是功德無量。即使真有什麼不好,也只是我的果報,不干您的事。實則只會有益,決無損害。」
他聽我一番話語誠懇,也覺得言之有理,於是點頭答應替我批算。
我當下恭敬地將預備好的潤金放在他桌上,以示誠意,隨即將八字清楚地寫給他。他說:「鐵版神數的批命特色,就是算師必須與應算者互相考核『出生的年月日時』和『刻分』是否正確,因不同刻分就有不同命運,這就是鐵版神數與其他術數有所分別和細微之處。
批算時,應算者毋須將事實的情況預先告訴算師,當互相考刻之間,應算者亦無須多言,因算師會把每一刻分的六親情況說出。如第一分第一條不對,就不再算第二條,改由第二分,如第二分不對,在改由第三分,直到應算者的六親生肖完全正確說出為止,這一刻分就是應算者的真正出生時分的卦氣了。
你是申時出生的,也就是下午三點到五點之間。這一百二十分鐘內,每一刻、每一分都攸關命盤的精確度。我先從下午四點四十五分開始試算,如果不對,就逐步往前推。」
於是,他一條一條地推算下去——先由4點45分逆算,第一條不對,改由4點44分,又不對,算了八條都不對。直到推算到四點三十二分時,所對應的條文序號是第15529條,他使用的鐵版神數條文共有兩萬四千條,這條文在第十五冊,是「第一次開始準確」的條文。條文內容為:
第一條:「一刀之痛,在所難免,怨不得。」
我當即問他:「這條是指什麼意思?」
他說:「這是在講你身上開過刀的經歷。你有沒有動過手術?」
我聽了,心中一驚,立刻答道:「有,我十歲那年,因為急性盲腸炎動過手術。」這件事直到今日仍記憶猶新。
當年在醫院手術室裡,我父親按住我的頭,我母舅則壓住我的雙腳,醫生就在我右下腹的位置進行開刀。雖然年幼,但那份「一刀之痛」至今仍歷歷在目、刻骨銘心。但那時年紀小,心思單純,既沒有怨懟,也未生瞋恨,只感覺身命脆弱,人生是苦,而默默忍受,平靜接受命運的安排。
如今看見條文如此分毫不差地記錄下這段兒時記憶,不禁令人心頭一震,這不只是「準確」,簡直是「神準」!
從這一條開始,他便以下午四點三十二分為準,繼續考刻。
從第二條至第十三條的條文,不僅條條準確,猶如層層剝繭般,揭露命中早已註定之事,更讓人驚歎鐵版神數的精細與神妙。
第二條是:「占卜之時,雙親已逝。」
我立刻點頭認可。因為此時的我,父母親都已辭世,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早已不在人間。
「若問椿萱萎何日,定是父先母後歸。」這一句是事後批命時所批出來的,並不是考刻之文,這一句更令人讚歎。「椿」指父親,「萱」指母親。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如果要問雙親去世的先後順序,命中註定是父親先逝,母親後歸。
事實正是如此:我父親於民國八十三年(1994)離開娑婆,母親於民國一○二年(2013)回歸極樂。鐵口直斷,毫不猶豫地說出這樣具體且敏感的內容,卻又完全吻合,這絕不是猜測所能為之。令人肅然起敬。
更令人驚奇的是,甲算師並未詢問任何口供,也沒有刺探背景,純憑命數推演,便層層揭示出人生的每一環節,真是奇準無比。
從此以後,他劈哩啪啦如珠串連,條文一條接一條迅速而出,絲毫無有遲疑與停頓,每一條都百分之百準確無誤,幾乎令人難以置信。條條準確,不是偶合,而是必然。
第三條:「父命牛年生方合。」
第四條:「母命龍年生方合。」
我父親屬牛,母親屬龍,正是如此,毫釐不差。
第五條:「兄弟四人方合。」
我有一兄二弟,合計四人,這一條又準確無比。
接下來更具細節性地推演出兄弟的生肖順序:
第六條:「兄屬鼠,先天定數。」
第七條:「弟屬龍,一定之數。」
第八條:「弟屬狗,一定之數。」
我有一位哥哥,屬鼠,兩位弟弟,一位屬龍,一位屬狗,全數吻合,與在臺灣所算的命盤如出一轍。
值得一提的是,臺灣算命時僅說:「兄弟數人,我為二」,這位算師雖未明言我排行老二,但從條文邏輯來看:一位哥哥、兩位弟弟,正好我在中間,不言而喻。
接下來是有關姊妹:
第九條:「姊妹二人。」
我有兩位妹妹,在命理上都算是「姊妹」,這一條自然吻合。
第十條:「妹屬馬,數由前定。」
第十一條:「妹屬猴,數由前定。」
這兩條更具體道出我兩位妹妹的生肖,一位屬馬,一位屬猴,再次一一對應、毫無偏差。命運彷彿早已書寫於冥冥之中,令人無法不感到驚歎與肅敬。
進入個人特質的部分:
第十二條:「占卜之時,未有洞房之喜。」
第十三條:「占卜之時,未有兒女。」
接著這兩條出來的,跟在臺灣所算的一樣。這兩條所揭示者,正是我畢生的修行之路——我未曾結婚,亦未有兒女。這樣的個人特質,與我自選出家弘法的清淨人生完全相符。
從父母爻、兄弟姊妹爻一直到婚姻、子女爻,整體命盤都絲絲入扣,準確如一,再次印證這命理學問絕非民間迷信,而是精密至極、暗合天理之道的世間一法。
然而,真正令我起深信與驚奇的,還是接下來所批出的四條奇特之語。這四條內容,已非僅止於人倫關係、生肖配對的精準,而是觸及了我生命深層的轉折與靈性抉擇——正是我此行最想印證、最值得述說之處。
第十四條:「焚香晨誦法,點燭夜談經。」(條文編號2819)
這條條文一出,令人驚訝不已。其意境分明描述了一種清淨修行的生活方式:
「焚香晨誦法」,意指清晨焚香,誦讀佛法經典,啟動一天的修持;
「點燭夜談經」,則是夜晚點燃燭光,或靜坐閱讀,或與人共談經義。
這正是佛門中的早晚課誦。若從命理角度觀之,這樣的條文不啻於明言:此人與佛法有深緣,其命格中本具宗教傾向,或終將步入出家之途。
令人感觸最深的是——在我尚未出家之前,每天清晨與夜晚,我都已自行打坐念佛,並閱讀經典,如同正式僧團中的早晚課一般。因此這一條,不僅預示修行之道,更真實映照我出家前的生活狀態,準確得幾近神奇。
這不是後天選擇,而是早已深植於命中的本性——我之所以出家修行,不過是順應命中註定的心靈軌道而已。
第十五條:「欲成來生佛,早晚須誦經。」(條文編號2994)
這一條,更是如晨鐘暮鼓般的修行箴言,直指修道核心:
「欲成來生佛」,若欲於未來世解脫生死,出離輪迴,乃至成就佛果;
「早晚須誦經」,則必須在今生精進不懈,晨昏誦讀經典,持戒修福,修慧修心,點滴積累不可懈怠。
這一句話看似普通,實則蘊含深意。從命理角度來看,這條文透露:我命中雖有宗教傾向與修行之願,但「成佛」之果報,必須建立在今生不斷修習與實踐之上,不是僥倖而來,亦非天賜,而是腳踏實地、日夜持誦中慢慢積成的正因正果,所謂「今生努力,來生得果」。
若再以淨土宗的眼光解讀,這條文所說的「誦經」,不僅僅是讀誦文字,更是指向淨土法門的核心實修——念佛。因為淨土宗的正依經典就是淨土三經,淨土三經講方法就是念佛(專稱彌陀佛名),目標就是極樂(願生彌陀淨土)。到了極樂,就能成佛。
因此,這句「早晚誦經」,我內心的解讀是:「早晚念佛」。換言之,「若想來生成佛,必須時常念佛」。這正是我在尚未披剃前,就已每日勤行之所為。
更深的感受在於:這條文不是普通的命理預測,而是來自冥冥之中的提醒與鼓勵——既已種下願生淨土的因,那麼今生當更加精進不懈,善用光陰,真誠念佛,行願一致,方能於來生成就佛果,不負此生難得之人身與佛緣。
至此,從「焚香晨誦法」到「欲成來生佛」,兩條條文如接續法鼓,清晰勾勒出我由在家修行而至出家弘法的生命軌跡,絲絲入扣,宛如一場早已註定的佛道之旅,只待今生一一實踐,將宿世因緣轉化為今生果報。
這第十四與第十五條,不僅語義深遠通透,更與我實際的修行歷程嚴絲合縫,彷彿命盤中早已刻畫的修道藍圖,真實展現出「宿世修因,今生得果」的殊勝與莊嚴。
後面兩條最為靈異與神奇,正是〈我的命盤〉所要表達的核心之處。編號3043:
第十六條「27、28,璞玉幸遇良工識,免令終歲隱於山」。
「璞玉」,指未經雕琢的寶玉,比喻尚未被發掘的才華與潛質,暗指命主本人;
「幸遇良工識」,意指有幸遇到識貨的匠人——亦即能夠賞識、提拔、引導自己生命轉向的貴人;
「免令終歲隱於山」,則說明若無此「良工」的識拔,這塊寶玉便將終生埋沒於山林,無人知曉其價值。
整句條文清楚指出,我於二十七、二十八歲之間,將遇貴人提攜,使潛能得以發揮,人生從此轉向,走上此生重要的生命之旅。
當時我尚未明瞭條文含意,便請教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看後立刻說:「你在二十七、二十八歲那年出家,你師父栽培你。」
我再問:「這怎麼說?」
他答:「就是指出家後,師父對你有所提拔。」
我心想:「師父對我栽培提拔,具體是怎麼栽培提拔的呢?」
我實歲二十七、虛歲二十八時至佛光山剃度,出家後不久,就被分派到工程組從事雜務。這是很平庸的工作,感覺這並不是怎麼栽培與提拔。
到了隔年,民國六十七(1978)年春,被指派到臺北的「研究部」讀書。那時候,佛光山前一次所辦的叢林大學結束了,幾個學生想要進一步進修。所以,在臺北設立「中國佛教研究部」,因為臺北的師資比較多,選拔了約二十位出家眾去研修,於三月十三日正式開學。男女眾各十人左右,他們大多是大學或佛學院畢業者,而我僅有小學學歷,出家未久,師父竟然也派我跟他們一起到臺北讀書,我在想或許是我剃度之前所繳交的〈緇門崇行錄心得記〉被師父賞識,才破例派我去讀研究部。一年半結束之後,意想不到的,也發給我一張畢業證書。
我當時還在疑惑:「這算是什麼栽培呢?」
直到日後回顧,才恍然大悟:原來,正是這張「畢業證書」,使我得以赴日留學,進入日本淨土宗的大學深造,才有今日致力弘揚善導大師法脈、推動淨土宗復興的整個生命歷程。這一切,都源於當年師父破格提拔的那一念慈悲,那一段因緣。
如條文所說:「璞玉幸遇良工識」,師父正是那位慧眼識才的良工;而我,也是在那一年脫去塵俗,踏上修道之途。師父無意中的一念安排,成就了我一生修學與弘法的根本。
所以,他說師父栽培我,我那時候不知所以然,到了後面那一條出來的時候,我才知道:真的,所謂「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師父讓我破格到研究部,無意之中栽培了我,師父對我恩德很大。
這一條準確,就再算下一條。下面這一條編號是4818:
第十七條「38,山橋曲轉,革故鼎新路是阻」。
「38」,對應的是我三十八歲的人生節點,是命運的另一個關鍵轉捩點。
「山橋曲轉」,象徵人生之路崎嶇險峻、峰迴路轉,暗示將有遠行之機遇與轉折。
「革故鼎新」,指改革舊有模式,創建新的制度或局面,使其煥然一新,是一種重大改變或變革。
「路是阻」,則是預言這場變革的道路將不會順利,必有重重障礙與考驗等待著。
初見此條,我茫然不解,便再度請問。他看了一眼,立刻回答道:
「38,是指你三十八歲。『山橋曲轉』就是說你出國去定居,或出國去深造。『革故鼎新』是指你回國之後,就會改革一個舊的,或者是錯誤的、不完整的一個思想體系或教派。『路是阻』,只是這條改革之路,會遇到不少阻力。」
這番話使我恍然驚醒,的確,我就是在三十八歲那年,前往日本京都,探求善導大師的淨土正法。
彼時,我並未存有改革淨土法門的雄心壯志,只是一心思惟,此一法脈在臺灣杳無蹤跡,在中國大陸更早已失傳一千三百多年,唯有日本猶保存善導思想之薪火,經典與註疏浩繁完整,且有專宗專弘之傳承。此為我發願前往日本修學的初心。
民國七十四(1985)年農曆二月初一,是佛光山的信徒大會,下午大會結束之後,我為了能夠一人寂靜地清修,因此向剃度恩師請假離開佛光山。從此隱姓埋名,潛居在一個人煙罕至的荒山野嶺之中。
到了民國七十五、六(1986、1987)年之間,偶然閱讀到日本淨土宗開山祖師法然上人的著作,因此曉得善導大師的法脈才是淨土宗純正的教理,也因此發心要到日本一探究竟,深入了解,就自己學日文。
但是,要怎麼去,去哪裡,都沒有去想,只是一心一意想到日本。因為我離開佛光山之後,就先行腳臺灣大約一個月,參訪一些道場及修行人,接著前往泰國一個月,之後轉到尼泊爾也是一個月,在泰國到處參訪,瞭解南傳上座部,到尼泊爾是掛單在喇嘛廟裡,瞭解密教。
我以為跟前往泰國、尼泊爾一樣,拿一個觀光護照便可隨時隨次出國,但事後才曉得不是那麼回事,因為日本的觀光簽證短暫且嚴格。
到日本之後,要住哪裡?日本寺檀制度下的寺廟也是僧人的家庭。意思是說,我當時只是一心嚮往而已,至於到哪裡,怎樣停留,能停留多久,都沒有考慮到,其實這些才是關鍵。
就在民國七十七(1988)年8月初的時候,似乎是仙人指路,更確切地說,是命中已定,也是阿彌陀佛巧妙的安排。無意中,偶然地經過介紹,去拜訪一位住在新北市中和區姓李的老先生。意料不到的是,這位老先生居然主動推薦,並親自帶我到日本京都淨土派系所辦的○○大學就讀,這是壓根兒從沒想到的。
記得那天下午去拜訪這位老先生,他年約六十幾歲,他曉得我迫切地想要去日本修學善導大師的淨土法脈,就跟我說:「要到日本修學深造,最好是進入他們的大學就讀,才能一年一年地簽證,也才能常久地居留,深入這個法門。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推薦你到日本京都的○○大學,這所大學是淨土派系○○宗所辦的。」聽了他所講的這些話,又看他的神情,可以感受到他是一片真心誠意要助我一臂之力。
原來他就是這所大學畢業的,他的太太又是日本人,而且又是○○宗末寺的女兒,他太太的弟弟正是這所大學的教授。他就問我:「要不要去?」我說:「好啊,機緣難得!請高抬貴手。」
他接著說:「日本的大學不看初中文憑,只要把高中文憑給我就可以了。」
我一聽,就很失落地跟他說:「我沒有讀高中,也沒有讀初中,只是小學畢業而已。」他一聽,也非常氣餒,顯出很失望的神情說:「那沒辦法了,只有小學怎能入大學?」
正感絕望之時,他好像想到什麼,突然問說:「你有沒有讀過佛學院?」
我說:「有。」「有沒有畢業證書?」我也說:「有。」
他有點激動地手往桌上一拍說:「這下可以了,你把畢業證書拿出來,這樣就夠了!」意味著憑他的關係,就可以把我送進這所大學。
然後他又問:「你還有什麼文憑嗎?」
我說:「我曾經在佛學院兼課,濫竽充數。」
「那有沒有聘書啊?」我說:「有,佛學院的院長有給我聘書。」
「那你也拿過來,這樣夠了,夠了!你還有什麼?」
我說:「我曾經在旗山念佛會領眾三年。」
「那就是住持了?」我說:「住持嘛,談不上。」
他說:「這就是住持!何處何時畢業的,還有擔任佛學院老師,以及念佛會住持,你都通通把它寫上。」
然後他就當下打電話到日本給他太太的弟弟說:「這裡有某某人要過去就讀,請你把表格寄過來填寫。」
就這樣,憑這位老先生的關係,一切手續很快辦妥,就在九月下旬,他親自帶我到日本京都○○大學報到,從此正式成為一名大學生,簽證一次一年。
我之所以能夠到這所大學就讀,並且廣參各地善知識及妙好人,尤其事後回臺灣復興善導大師的純正淨土宗法脈,最關鍵的就是這位李老先生,還有這張畢業證書,若無此證,我今生恐難進入淨土正脈之殿堂。
這一條出來的時候,我才曉得,前面所講的「師父栽培你」,誠然,無意中栽培我。然而,我深懷慚愧,因為我生性愚鈍,既不會讀書,也志不在此。而在研究部之時,我正專注於念佛與禪思。每天早起,就先靜坐念佛三小時,之後才進入教室。身雖在教室,卻不在聽課,往往不是內心思維禪宗所講「不思善不思惡」、「思量個不思量的」、「靈光獨耀,迥脫根塵」等的含意;不然就是琢磨《小止觀》、《六妙門》、《釋禪波羅蜜》等一些禪觀的理論與方法;或閱覽淨土法門的書籍。可說在研究部的一年半,是矇混過來的。所有的同學都應該獲得這張畢業證書,唯有我是最不應該有的。然而人人有獎,我也有分。
我雖然有這張證書,但並不重視,因為我認為自己是不配的,名實不符的;同時以我稟性愚拙的根機衡量,似乎將來也用不到。而且寺院自己開班上課,自己印發證書,只是獎勵的意義,少有實質的作用,在學術界或公家機關,是根本不被承認的。
論佛光山當年所辦的中國佛教研究部,頂多一年半,學生約二十人。課程結束後,那些男眾與部分女眾陸續離開佛光山。對他們而言,有無這張證書並無增減,因為他們原本皆具大學、專科或高中學歷,本就有良好的教育背景與文憑。唯獨我一人,既無學歷,又無文憑;若沒有這張畢業證書,就沒有今日的我——我不可能得以進入日本京都的淨土大學,深入研習善導大師的法脈。就得長時潛隱山中自修,而無從肩負起復興淨土宗的使命。深思之下,那一期研究部的開設,彷彿正是為我一人而設。若說「師父栽培我」,真是一語中的。表面上未見特別提拔,實則因緣早已鋪陳妥當。
「革故鼎新」——回國之後,我並無意圖改革什麼,只是秉持真誠之心,致力於復興善導法脈而已。然此一「革故」之舉,終究突破舊有成見與偏誤,為當代淨土宗開啟了另一扇契理契機之門。
回望當年三十八歲遠赴海外,尋求純正淨土正脈的初衷,方才明白,那原來是一件命中註定之事。當時只是一念之誠,但卻已走在革故鼎新的路上。這份使命既非偶然,也非出於個人意志的造作,而是命中既有的安排,是我一定會去做的一件事情。
自然也難免遭遇阻力與非議,誠如條文所示:「路是阻」。然而,只要志在弘法利生,必有龍天擁護加持;況且純正的淨土法門正是阿彌陀佛無條件大悲救度的體現,眾生無論根機利鈍,皆能等蒙攝受,實為「究竟平等」之光明大道。
黑暗之地,最需光明;末法之世,最需彌陀。淨土宗,正是學佛者的最後希望、永恆依歸。雖當下路阻難行,然未來必當光被十方,令無邊眾生同生淨土、共證菩提。
第十八條「數止於此矣」,這是最後一條。「數止於此矣」,語氣果決,意含終局。此言考刻之文至此已然完備,不再延續。命數所顯,一切昭然,既無增補之餘地,亦無可推演之餘波,此正是我八字中正確的刻分。
考刻到這裡,他就說:「七日後你再來,屆時可為你批命。」所謂「批命」,即是根據現已考定的正確生辰,再推演出一生流年大運——哪一年有何吉凶,直至何年何月命終等等。
我說:「第七日正逢我返臺之期,可否提前一日?」他說:「可以。」
於是第六日我再度前往。他已開始為我逐條批命,條分縷析,層層鋪展,終成一小冊,當場裝訂為一本《命書》交付於我。
他的批命與臺灣所見者大異其趣——更具系統、條理分明。臺灣的稍顯籠統,覺得準確了就好,不僅考刻籠統,批命也很籠統。當然,各家有各家之法,也不必一概而論;同時或許那只是粗批,若細批當也自有條理。
此次所受之批命,層次分明,有序可循。先論父母爻,次及兄弟爻,然後婚姻、子女、品性、僧道、喜忌、自身、壽元等爻,世間人生諸事,直至命終,條條列舉,有如命理之年表,宛然一生之預告,只待我一一印證。
其中,婚姻爻有一條寫:「青燈自守,命犯孤辰。」
「青燈自守」,「青燈」古時象徵出家或守寡,也泛指獨自一人清修或過著孤寂生活。青燈微明,照見內心的一片靜土,也暗示著一種遠離紅塵染著的孤絕姿態。
至於「命犯孤辰」,在命理學中是一種神煞,常見於八字推演之中,主孤獨清冷、婚緣淡薄,或性情孤僻、執拗寡合,難以與人長久共處共事。於俗世而言,這樣的命格多被視為不合群、不易親近者,甚至可能被誤解為性情乖僻之人。
但若「青燈自守」與「命犯孤辰」相聯,則可另作一種極其殊勝的解釋:此人非但不屬凡塵俗戀之命,反而極適於出家修行之格。其性情本喜清靜,厭離喧囂,對無謂交際無心,對紅塵羈絆無戀。此類人往往自得其樂,隱居寡欲,與人無忤,亦無所求,如閒雲野鶴,甘於簡樸自足。內心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寧靜與怡然,並不以孤獨為苦,反以寂靜為樂,渴望身心回歸生命最根本、最原初的清淨本然。
此外,「命犯孤辰」亦有一說,出自《風水知識小課堂》(2023年8月23日發佈),其文曰:「有孤辰寡宿的不是凡人,有一定的依據。我們知道人是群居動物,因此一堆人聚在一起暢談共事是很正常的一種現象。但現實生活中,有些人卻是很孤立的,他們從不與人交往,行事作風有諸多怪異,因此被人們視為怪人,如身犯孤辰寡宿的人。那麼,有孤辰寡宿的不是凡人,此說法正確嗎?都有哪些依據?下面一起來看一下。
我們知道,身犯孤辰寡宿的人大多性格比較怪癖,他們喜歡獨來獨往,待人淡漠,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觸。尤其在婚戀情事上,因為運勢欠佳,故而難以成功,如此一來,更顯孤獨。因此,在一般人看來,有孤辰寡宿的人,就不像是凡人。
有孤辰寡宿的不是凡人,此說法主要與他們的性格特點和智商情況有關,因為身犯孤辰寡宿的人,除了性格孤僻外,其頭腦是很聰明的。現實生活中,很多知名的藝術家、美術家、科學家、哲學家等都是出自於此類人。因此,身犯孤辰寡宿的人,很容易被人們視為不平凡之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說法是,身帶孤辰寡宿的人,其前身是天上的仙人,他們是為了渡劫而來,故而給人一種不愛與人交流、仙氣飄飄、情感淡漠的感覺。此類人大多都有異於常人的能力,故而不是凡人。」
若以此文觀之,則「六親緣薄」、「命犯孤辰」之最極致者,莫過於釋迦牟尼佛:釋尊捨王宮,離親族,棄妻子,而為天下父母;離人間愛戀,而成大悲救世之尊。是故「孤辰」不一定是命理的缺陷,亦可能是超凡修行的徵兆。
至於此次所批命的讖語與內容,請恕我現在還不宜公開。
當他將《命書》交予我時,亦同時將潤金退還,並邀我當晚在堪稱全香港最頂級的素食餐廳共進晚餐。此舉令我十分意外,更表感謝。他說,他的母親也是學佛之人,亦已皈依,當晚將與我一同赴宴。(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