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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眾是以法為自己的生命,譬如說,專崇天台的人,天台的法是他的生命;專崇華嚴的人,華嚴的法是他的生命;專崇密宗的人,密宗的法是他的生命。我們學習淨土法門,淨土法門的法就是我們的生命。如果專宗淨土,沒有純正淨土的教法,我們淨土的生命就會枯萎、死掉,就不成為是個專修淨土的人,就沒辦法以淨土來上求下化、自利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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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身出家就是為了上求菩提,下化眾生,也就是一般講的自利利人。所以身為出家人要有「上求下化」的使命感,甚至要有領導能力、要能講經說法。當然領導能力、講經說法,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到的,除非是通才,但是使命感是要有的──也就是「上求下化」、「捨我其誰」的願心。「上求下化」未必需要有學問、有口才,只要有德,三業行為的展現自然就會有無形的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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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是為「法」而出家,為「道」而獻身。「法」有世間法、出世間法,「道」有淨土門、有聖道門,所以必須要把善導這一流的法義深入,甚至透徹。
要怎麼深入呢?首先,要把我們這個法門核心教理的相關法語,可以啟發自己,又可以方便教化他人的佛言祖語背下來。比較還年輕,身體、記憶力較好的人,像《淨土宗經論釋要文》、《善導大師語錄》,可以背的話,就儘量的背,而且常加以思惟。《善導大師語錄》內容很豐富,可就自己需要的選擇背誦;《淨土三經》、《易行品》、《往生論註》、《安樂集》等,也可以隨自己的能力,將重要的法語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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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世間的修身養性也好,或者是佛法出世的修行證果也好,都是在講德行。如果修行人沒有德行,當然就不能稱為修行人;修行人最重視的就是有德無德,如果是被讚揚、肯定是有德行的人,他的出家修行,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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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佛陀的時代,僧眾和合共住所做只有二事:一是「聖默然」,即打坐修定;二是「法談」,即談論佛理,其他世俗的閒聊,在和合僧團是嚴格禁止的。因為除了佛法,除了宇宙真理之外,一切的一切都是空性,你講它做什麼?善也是空,惡也是空,順也是空,逆也是空,把它講出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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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導大師往往都是獨來獨往的,為什麼?因為有人相伴,往往容易講閒話。但是,不講閒話並不表示性格孤僻、冷漠,或者顯示自己鶴立雞群、特立獨行,如果有這樣的觀念,是不正確的。一個人也好,與大眾相處也好,都應該是和諧的,彼此有默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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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個法門是各隨自己的本份,出家眾當然要隨分隨力持守戒律而念佛,在家眾儘量安分守己而念佛。以這標準要求的話,就會越覺得自己距離太遠,這個時候,那一種「常懷慚愧」、「仰謝佛恩」,還有謙卑柔和的心會更加實在。這樣的話,自然就德香顯現,所謂「香光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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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出家眾,雖然現出家相,但不曉得修行的真正意義,過去世俗的習性、觀念還是一樣,認為他人對自己無理。無理一定要討一個公道,這是一般人的想法,但對修行人來說,別人的無理,正是我們償還業債的時候,別人的無理正是讓我們修忍辱度的時候,別人的無理正是讓我們增加功德的時候,別人的無理正是讓我們實踐「但願眾生得離苦,不為自己求安樂」的時候。所以不應該計較,甚至懷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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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並不是為了出家而出家,並不是為了求佛教的學問、哲理而出家,或者是為了做一位講經說法的大法師而出家──不是,他是為了追究宇宙人生的真理,了脫生死輪迴,為了學佛、成佛而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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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是很不容易的,講起來很神聖難得,但也很可憐,怎麼說呢?孤身離開恩愛的父母、親人,可愛的家庭、懷念的家鄉,走往他鄉去出家;但人非聖賢,即使現出家相,仍帶著各自的煩惱與脾氣,因此,道場是出家人修行用功的地方,但也是更多煩惱與不同習氣聚合的地方。今天在道場裡,也不曉得將來會有什麼樣的人物進來共住、生活,言語行為相碰觸到底會讓我們快樂還是苦惱,都處在不確定當中,這就是出家人的可憐之處,因為在道場裡面難免也會有人事紛爭。
也因為如此,所以佛陀規定出家人要「以和為貴」。也就是我曾勉勵大家的:「以和為貴,以忍為高,不以苦為苦,不以難為難」,一切苦難挫折,其實是給我們恩惠,讓我們有逆增上緣。出家眾面對任何違逆心情之境都必須往這方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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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僧眾住的地方都會懸掛一副字──「隨作務,隨念佛,不與人諍,亦無怒容」,這都是我們的座右銘,而且也是修行的重點之一。「隨作務、隨念佛」,把念佛落實在生活當中,落實在行住坐臥當中,落實在時處諸緣當中,讓念佛成為我們的生命、我們的生活習慣。「不與人諍,亦無怒容」,既不在口頭上與人諍,內心也無諍;如果內心有諍,至少也不要表現在容貌上,慢慢讓內心也能夠不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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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威儀安詳穩重的出家人,他的內心也一定是祥和、平靜的。其實祥和、平靜是很高的境界,像佛陀因為心中有涅槃寂靜的證悟與內涵,所以走路自然就不急不緩,講話也是很沉穩,不急不緩,這樣的威儀,無形中就能感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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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樣做好一個出家人,就像宗風所寫的:生活,簡單樸素;語言,誠懇和藹;威儀,安詳穩重。
在佛陀時代,出家眾的衣食所謂「三衣一缽」,生活是極其簡單樸素的。如果住在精舍裡面,除了三衣一缽以外,也只有床座、醫藥、日常用品之類。
出家眾在生活上有種種規約,也就是所謂的「戒條」,但其精神所展現出來的是落實在簡單、不奢侈、不豪華,也就是我們強調的「簡單、樸素」。
我們生在末法時代,雖然科技發達、物質充裕,但依然要維持著佛陀時代三衣一缽簡單、樸實的生活原則。譬如說,出家眾的浴室,洗臉、洗頭、洗身體都只用這一塊肥皂,洗衣服也是這塊肥皂,簡單不奢侈、不豪華,佛陀說不香花塗身,不坐高廣大床,因此就不使用香皂。毛巾也是一樣,洗身體、洗臉都只用一條毛巾。衣服呢?只有冬、夏兩種,就這幾件,不管國內國外、婚喪喜慶都是這幾套衣服。所以,對身外之物一概不留。
因此,對出家眾來講,除了衣物之外,頂多就是我們編的這一套書。希望大家就過著簡單、樸素、樸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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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生活是可用則用、能省則省。基本的生活之外,我們可以不必身留餘物。自己的身外之物、多餘的錢財,都將它供養三寶,或救濟貧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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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講,一切外物都是身外之物,所以,除了我們生活上需要使用的才留下來,沒有需要的可以一概不留,都可以送給需要的人;反過來說,既然需要而留下來,就應該整齊、清潔的擺設好。出家人的生活往往是比較有規律的,就是早睡早起。出家眾是專業的修行人,大家都是為法來到這裡,所以所有的時間都盡量用在法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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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門是最講潔癖的,尤其是割愛辭親,成為人天師範,其身口意的行為是信眾的楷模,所以出家眾的立身處世要比在家眾嚴謹,固應嚴以律已,謹言慎行,持身如玉。信眾對於佛門,尤其是身負弘法之崇高神聖使命的比丘,其眼睛總是特別雪亮,要求也特別嚴格;萬一被發現有了某些不如法,難免因失去了可敬的對象而產生失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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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眾是專業的修行人,不但依佛法自修,也同時承擔了住持佛法、傳承佛法的任務,進而更要以佛法教導他人,如果缺乏慈悲,就有虧出家眾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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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寺院的領導中心就是住持,住持本身信仰、思想與道心如果不穩定,大家也不能安定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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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場的生命就是法,住在道場的住眾也都必需要有法,如果住眾有人沒有法,他就會跟道場不相應;而道場如果沒有法,對方即使來了也一定不相應,一定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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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共住最重要的兩點就是:第一、信仰要一致;第二、彼此要和合──以和為貴、以忍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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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新出家的住眾,做前輩的要有提攜之心,也就是要有愛護、指導之心;新進來的出家眾對前輩則要有敬重之心,對於教團的生活或規矩有不瞭解的,就虛心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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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服乃解脫服,但應自覺,依然煩惱熾盛之身,未因穿出家服而得解脫,反而因此知自身卑微卑賤,因而謙卑柔和,不顯高慢,常懷慚愧,仰謝佛恩。
出家服亦是法幢,若威儀安詳穩重,則不說法亦能度眾,如馬勝比丘;若言行放任,肆無忌憚,則令人鄙視,而成佛門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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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個法門是「易行道」,龍樹菩薩以「乘船則樂」來形容,順風揚帆,又可以欣賞外景,輕鬆愜意,跟一般自力的修行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我也希望大家在修行上如龍樹菩薩所講是安樂的──乘船則樂,大家過著快樂的出家人的生活、快樂的念佛人的生活,但也不能因為是易行道、安樂門,所以就放縱了,更要注意自己是身著袈裟的修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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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何人,真發心出家,都是相當有善根、福報、智慧、功德之事,足得隨喜、讚歎;然「出家乃大丈夫之事,非將相所能為也」,可見真出家人、過出家生活,並非一般想像的單純容易。
凡事皆需內因外緣:
內因:自己為何出家?動機要純真,就是真的要為修行而出家,為了生脫死而出家,為荷擔如來家業而出家,為弘法利生而出家,喜歡安貧樂道而出家,喜歡過出家的生活而出家,喜歡遠離五欲紅塵而出家;非為逃避而出家,非為享受而出家,非為勝他、名聞、利養而出家。
外緣:要有相應投緣的師父、道場、師兄弟,亦即法門相同,師兄弟意氣相投,大家能夠和悅無諍地相處共事的生活。有此道場則可先在此道場住一段期間,彼此觀察,若能相應,則可擇期剃度。
若無此內因外緣,則於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