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罹患肝病已经很久了,花掉不少医药费。他的两男两女尚就读小学,生活端赖夫妻俩当建筑工挣钱,却碰上景气低迷,工作机会减少,使金先生眉头紧皱,更为寡言。
有一天,金先生失踪了,报了警,到处托人寻找,十多天过去,依然没下落。金家隔壁住着甘蔗贩。某夜甘蔗贩的媳妇梦见自己如往常端着衣服到屋前洗,经过金家放建筑材料和工具的小屋,房门忽然自动打开,顺势一看,只见金先生的双腿垂在半空中,人吊死在梁上。
媳妇惊醒过来,怕是自己胡思乱想,不敢将梦境告知他人,但同样景象连续四晚出现梦中。他开始惊惧,不敢再到屋前洗衣。甘蔗贩觉得奇怪,媳妇方悄悄将所梦说出。
甘蔗贩向金太太建议打开工具房,金太太虽感荒谬,仍照做了。果然金先生吊死在工具房里,屍体发臭且长满蛆。金太太含着泪,幽怨地叹道:为什麽连死都只跟别人说?
刘淑瑛
民国82年(1993).09.21